既聚在一起，索性不乘马车，几人踏着徐风结伴走上了书院。 学堂里不过几人，宋瑞昌正在座上练着小楷，白帘之后周瑶雨同李欣儿聚在一处，不知在讲哪家小话。 见贺淳安等人进来，宋瑞昌停笔，起身一一打过招呼。 现下学堂里都是彼此相熟之人，叶盈峰不知从哪里又摸出包点心放到桌上，几个女儿家便都凑了过来，着小厮端来热茶，而后围坐在一起。 “算来许将军夫妇和祐然已离家两年，这一仗想来打得辛苦，也亏得大乾有许家军此般衷心志士，才能守着南疆一方平安。”贺淳安开口道。 宋瑞昌面上也是赞许之色：“听闻战况焦灼之时，祐然兄临危受命，仅率九百步兵大破敌军，如此少年英才，着实令人钦佩。” 叶盈峰神色同样雀跃，抿了口茶顺下点心后乐道：“此番入京述职定受嘉奖，要提前对许家妹妹说声恭喜了。” “可有来信？可都平安？”周瑶雨问，许芷知她牵挂哥哥，轻笑点头。 “已在归程了，要先进京州。” 她心知此次胜仗换来的是举家进京，再过些时日调令便该来了，虽不舍青州此般恬淡日子，可终究是圣命难违，只是沈明……不知去了京州，还能否与他再在一处。 沈明端着茶碟，许芷就在他身边坐着，离得不大近，可偶尔探身去拿点心时，还是会蹭到他臂间，隔着衣料传来的轻磨叫他定不得心神，他便又向一旁避了避。 许芷原就想着沈明，如今余光见他躲了，垂下眼只吃着点心。沈明在许府别院住了多久，市井风言风语便流传了多久，许芷知沈明是为报她恩情才此般护着她安全，没得却忍了不少飞短流长，若是此番进京能叫他摆脱了赘婿之类的名声，也算是好事。 符开霁开口：“算来过了正月，也到了科考之时，届时……” 正说着话，耳畔却传来了远处的呼喊声，贺淳安仰头向门外看去，符开霁于是噤了声，便听着那声音由远及近。 “小姐！不好了小姐！” 离得再近些，周瑶雨才辨得是自家侍女，只是环儿素来稳重，不知今日为何如此慌张。 她心存疑惑，几人看去，周瑶雨方才回身，就见那侍女珠钗散乱扑进屋子，慌不择路竟被书桌绊倒。 周瑶雨忙伸手将她扶起，可那侍女浑身颤抖着，竟有些站不稳。见她如此不知礼数，周瑶雨蹙眉，心中担心更甚，问道：“环儿，究竟发生何事，怎至如此慌张。” “小姐，苏、苏小姐她、她……”一路跑来气喘吁吁，环儿开口，堂皇间却说不清话。 “冉儿发生何事，半点规矩没有，环儿！” 周瑶雨声音不自觉大了些，环儿一震，方才恢复冷静。她缓缓直起身子，看着周瑶雨眼眶微红。 “苏小姐殁了！” 闻言，周瑶雨大惊，更多是不可置信，可见环儿眼眶微红，心间明白她哪会那这事讲笑，一时失措跌倒在地。 许芷同样惊慌，见周瑶雨倒在面前忙上前去扶，李欣儿不顾打翻的茶杯，上前握住环儿手腕：“怎会如此，昨日还一同吃酒，怎么今日就！” 环儿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天蒙蒙亮时苏冉便同侍女出了周府，却被浣妇在北山背后的溪边发现了尸身，被发现时衣不蔽体，前后不过半日时间。 几人闻言均咬了牙，既是衣不蔽体，想来贼人是为色相。 许芷坐在原处默不作声听着，指尖却掐得微白。苏冉为何要来北山，那日饭桌上她便说了，是要去崇善寺求姻缘。 又是崇善寺。 许芷看向沈明，沈明同样眉头紧锁。 怎会如此？自崇善寺那日，张知州便时刻盯着那里，崇善寺不敢在官兵眼皮子底下犯事，这些年账册税赋都本本分分做着，两年间曾有人暗中要对许小姐不利，几乎不等程翎出手便被张大人派来的人解决了，也因此才有了看着安生的日子。 既如此，又为何偏要这时候杀了看着丝毫没有关联的人呢？ 不外乎是苏冉牵涉其中，或只是同那日许小姐一样，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若他们敢在张大人眼下动手，便说明张大人守得还不够严，如此，那么许小姐安危…… 沈明眼神越发晦暗，他抬眼见许芷也难掩忧心，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是他太过寄托于旁人，才疏忽了暗藏的危机。 虽不知具体因何，可二人认定了此事同崇善寺脱不了干系。 周瑶雨现下六神无主，宋瑞昌年纪稍长，便派人去备了马车，叫周瑶雨先回府上，万事交由家中长辈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