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就没有一件是能轻松完成的,而且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她还不能借助玱玹和涂山璟的力量。 一想到以后又要开始为钱发愁,小夭就忍不住想叹气。 她是怎么沦落到这一步的?什么归隐,简直就是做梦! 这个人生前折磨她还不够,死了也不让她安生。 没有苦难的时候,他就是唯一的苦难。 倘若他真的有活转过来的那一天,到时候定要抽他个百八十鞭子,顺便把前面这一百年的仇给报了! …… 小夭想着想着不禁微笑起来。 她拿起放在旁边的扶桑木娃娃出神了一会。胖乎乎的娃娃咧嘴而笑,无忧无虑得仿佛不知世间忧愁为何物。 放下大肚娃娃,她又提笔给高辛王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书信,给轩辕王写了一封问候信,一并放在里面,托高辛王转交。 如今玱玹坐镇中原神农山,以轵邑城为帝都,轩辕王和高辛王则常居西炎城。 至于玱玹,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被发现踪迹的准备。 毕竟她近来这么大张旗鼓的在轵邑城频繁出没,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玱玹的情报组织如果还一无所觉,那就真的是笑话了! 然而,玱玹这么久以来始终没出现过,也没有派人来找过她,无声无息的,仿佛从她的人生中消失了一样。 她曾经恐惧玱玹会再度出手做什么,现如今看来他应该是已经想通了某些事,这也让她稍稍放下心来。 世人孜孜以求的尊贵地位和宠爱,其实往往是另一种样式精美的牢笼。 她跟玱玹曾经相濡以沫,但终究不若相忘于江湖。 小夭叹了口气,摸出那朵若木花,对着发了一会呆。 或许,不联系就是最好的联系吧? 她起身把给阿念的信件装进信筒封好,绑在青鸟的前足上,交代它把信送到五神山,那青鸟十分聪慧灵巧,腾空而起便往东方去,转眼便消失在云霄间。 给高辛王和轩辕王的信件则不是那么急,她用火漆封口之后,将信件送去车马行,约莫七八天之后,他们自然会得到消息。 如无意外,那时她已经启程前往汤谷了。 晚上三人一起出去吃饭,小夭又易容换了男装。 涂山璟见了,问道:“怎地现在都不穿女装了?” 自从来了这轵邑城,小夭外出时候大多都作男子打扮。 “出去吃喝玩乐,总归是男子身份方便些。”小夭答道。 她做女子打扮时,人们的第一交谈对象往往便是阿獙或者涂山璟,而将她视作被保护照顾的对象,付账时也是如此。 这种照顾,并不会让她觉得高兴。 但与其说她喜欢用男子身份外出,更多的还是她享受作为一个普通人在世间行走的自由自在。 当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时候,没有人会对她另眼相看,也没有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抑或试图从她身上捞得什么好处;出入市井小巷的时候,人们不会用奇异的眼光打量她;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跟人嬉笑怒骂,为一个几文钱的赌局大呼小叫半天;即使跷着脚在路边摊上吃东西,也没有人会觉得她失了教养体面。 但这种快乐,涂山璟就很难享受到,他即使身上穿着最破烂的粗布衣裳,别人也能一眼看出他的出身门第来。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教养礼仪,那份子优雅清贵模样,是他永远无法丢掉或抹去的烙印。 譬如说小夭吃烧饼的时候会直接用手抓,吃完了手往身上一抹了事;而涂山璟则必定会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来,先擦完嘴,再把手上的油渍拭干净。 正因如此,小夭便绝少带他前往那些地处偏僻的苍蝇馆子,这个人跟那种环境过于格格不入了,他只适合出现在高贵的酒楼包厢。 晚上回来,小夭准备睡觉,忽然想起鬼方族长送过她一盒安魂香,便找了出来,燃上一支。 她最近劳心费神,睡眠的确不太好。 安魂香的香气清淡,闻起来很舒服,小夭很快就有了倦意。 涂山璟沐浴完回来,闻见一股从未闻过的香气。 “哪来的熏香?这香味倒是奇特!” “新买的,据说可以安神助眠。我困了,先睡了!”小夭闭着眼回答。 涂山璟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安魂香,有些疑惑地闻了闻,又看了看盒子,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