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一点采矿权费,真对不起大企业的名头。
陈树志打着巡视矿山的名义来昌龙,消息不小心“泄露”给了县里,在昌龙宾馆,县里领导们好吃好喝款待了陈树志。
等酒过八两的时候,县长张广印问“陈叔,你给我交个底,咱们那几座矿啥时候采啊?我这一届到底有没有戏啦?”
陈树志放下手中的筷子说“广印,我的话不代表东华,哪说哪了。我个人估计,这些铁矿年以内动不了。”
这句话说出来,满桌人变得鸦雀无声。
陈树志明白大伙的心情,开了矿就有资源补偿费,资源补偿费可是按矿山的销售收入提取,按照其它地方的情况看,至少有上千万的收入。
开了矿就要招工,又能解决两三千劳动力就业。
矿石运输也能揩油水,起码那些路得修理加固吧。
其它好处还有好多呢。可陈树志一句话,浇灭了大伙心中的盼头。
只听他接着说“你们这里没有铁路、公路也是那个操蛋样子,开了矿也运不出去。”
有人说“可以把矿运到安喜县,卖给北钢啊。”
陈树志瞪了对方一眼“北钢已经开始用外矿了,外矿品位都在以上,运过来直接进高炉。
外矿现在很便宜,从澳洲运过来到港口还不到一吨,你们这里开采成本是,品位跟人家的差一半,这么一算昌龙的铁矿石就要元一吨,你当北钢傻?”
满桌人每人吱声,都是干部也不缺脑筋,账都算得清。
陈树志心中乐开了花,教训这些干部的滋味很不错。
在滨海都知道他的底细,只拿他当村支书,可到了外边,他却是东华实业集团监事会的主席。
东华有两套班子一个董事会,一个监事会,我陈树志是监事会的主席。
东华的老板能跟省里领导坐一排,监事会主席来昌龙算得上屈尊降贵吧。
张广印拿起陈树志的筷子,夹了一块山鸡、又夹了两条栗蘑,放进陈树志的吃碟里。
这几个动作做得非常认真,饭桌上都懂,这一套下来,就如向财神敬香一个道理。
张广印说“叔,跟你说句实话,我在昌龙顶多再干两年,干得好提着走,干不好那叫给好人挪窝。
可是我不甘心啊,树要皮、人要脸,我不想昌龙的老百姓提起我的名字说这人来这白吃白喝好几年,啥也没干。
您老经多见广,帮我们出出注意,这昌龙有没有出路呢。”
陈树志琢磨了一会儿说“广印,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给你掰扯掰扯。
我们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昌龙山里有矿,但是储量不大。
不是打击你,就探明的这不到万吨储量,不够东华采一年的。
那么靠谁呢?
我们东华高层曾经讨论过这个,大江大河的经济功能除了灌溉就是航运了。
而蓝河在昌龙这一段,只能走走木筏子。
我们不能靠山、靠水,还能靠啥?”
国土局的张局长不由自主地问“靠啥?”
陈树志端起酒杯,把里边的酒一饮而尽“靠人!”
在大伙面面相觑的时候,陈树志问“咱们昌龙有多少人口?”
张广印说“三十九万七千八。”
陈树志唔了一声“真不少,多万劳动力呢。”
张广印问“您是说让这些人去打工?”
陈树志说“没错。”
有人问“可是人走了,家里的活怎么干?昌龙地方还发布发展?”
陈树志继续用上看傻小子的眼神“糊涂,这就是思想不解放的表现。
人窝在家里,钱能自动跑过来?
跟你说吧,我们南陈村一千多亩地,还在种地的超不过户。
壮劳力在工厂的有多个,还有多在外边飞着。
有人在办厂子,有人在跑运输,没啥文化的就跟着建筑队天南海北干工程。
还有的人已经出了国,在国外开山挖金子。”
有人捧哏问“出国去打工?”
陈树志说“没错!
我们村有几个小伙子去了楚克齐,在北极圈里挖金子。
你们知道狗国不?”
有人问“狗国?没听过,是高苟利国吧?”
陈树志胸脯一腆,开始卖弄“就叫狗国,大明朝的时候来我朝上过贡。
那里的人喜欢养狗,穿狗皮袍子,坐狗拉爬犁。
据说是女真人的一支,被蒙古人打到了北极圈才活了下来。
他们跟我们一样黑头发、黄皮肤,有自己的民族语言,现在就生活在楚克齐。
楚克齐是个好地方啊,产黄金,还有石油和天然气。”
有人继续捧哏“去那打工给多少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