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努力眨巴着眼睛把泪水憋了回去。 夏遥牵着他的手,直视田大山一家。 “道歉,还要二十块的医药费。” “二十块?”程大花像是一只炸毛的公鸡,声音也变得尖锐,“你怎么不去抢?” “那咱们就请村里人来评评理。”夏遥冷笑,“看看这一身的伤值不值二十块!而且据我所知,从三年前,田驴蛋就开始这样对待长柏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正好是田队长当上生产三队队长的时候吧?看来是从那时候起,田驴蛋就学会仗势欺人了。” “二十就二十!”田大山恨不得拿东西堵上夏遥的嘴。 这每一句话,都是一顶大帽子,他要是再让夏遥闹下去,别说是清水大队了,恐怕整个公社、整个县城都要知道他的儿子仗势欺人了! 二十块虽然多,但他们也不是出不起! “拿来。”夏遥手掌朝上,扫了眼不服气的田驴蛋,“还有道歉呢?” “道歉!”田大山一巴掌拍在了田驴蛋的脑袋上,“赶紧的!” 田驴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刚才嚣张的气焰已经荡然无存,可他也不愿意给陆长柏道歉。 田大山见他久久没有动静,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愣着干什么?” “我没错!”田驴蛋“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外面跑,“他就是个小畜生!你跟妈都说了的!陆景是大畜生!陆长柏跟陆甜甜是小畜生!” 田驴蛋临走前还要来这么一出,田大山的脸都气红了。 他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票子,颤抖着手数了二十块给夏遥,然后抓着程大花的手,拔腿就走。 在他们两口子即将离开的关头,夏遥笑了笑:“看来田驴蛋没有遗传到田队长您的优良品质啊……” 田大山几乎都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了,但见程大花又有骂人的趋势,他赶紧加快了脚步。 这件事可不能再继续闹腾下去了! 两人的脚步飞快,一路走到了田家门口。 没了人,田大山的力道也松了。 程大花立刻甩开了他的手,咬牙切齿地问道: “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那可是整整二十块钱!都够咱们家用上半年的了!” 提到这,程大花就捂住了胸口,这哪是二十块啊!这分明就是她心口上的一块肉! 田大山见她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又阴沉了许多:“那要怎么办?真要等她把全村的人都叫来?到时候别说是大队长的位置了,就连我这个生产队队长的位置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程大花嘴里仍然念叨着:“那可是二十块……二十块……” “行了!”田大山听得不耐烦,又迅速打断了她的话,“你就知道看这点小钱!你也不想想,只要咱们耐得住性子,把陆家藏起来的那些宝藏找到……” 闻言,程大花双眼亮得像是两盏灯。 “当家的你说得对!”程大花喜得脸都皱成了一团,“那恐怕得有……两千块了吧?” “何止两千?你也太小看陆家了!”田大山冷笑,“两万块都不止!” 程大花听到这个数,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痴迷的笑,仿佛钱已经在对着她招手了。 陆家。 周大队长深深地看了眼夏遥,倒也没说什么,背着手就走了。 反倒是桂花婶子,看着满地的狼藉,叹了口气。 “这田家真是不让人省心!”她爱怜的拍了拍陆长柏的手,“你也是个傻孩子,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呢?” 陆长柏低着头,眼睛已经有些泛红了。 夏遥连忙把他放到了自己背后,对桂花婶子低声说了一句:“这不是陆家的成分……” “你别担心!”桂花婶子的脸色很难看,掷地有声地扔下了一句话,“以后村里要是有谁还敢拿成分说事,我就带县里的妇女主任去他们家做思想工作!成分不好又怎么样?难道成分不好就该受人欺负?” “再说了……谁不知道县里那一群人是……” 话说了一半,桂花婶子又闭上了嘴。 县里那群人就算是再差,她也不能直说。 夏遥都懂,县里那群人在几年后,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罢了。 “桂花婶子,今天多谢你了。”夏遥亲昵的挽着桂花婶子的手,亲自将她送到了门口。 再然后,她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只见陆景目光沉沉,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