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飏压根不理他的狗吠,依然盯着李太医:“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能?”
在这里,希老夫人说的都不算,必须是李太医做主!
以希飏的脾气,但凡换个场景,她直接上去就诊脉了。
可没办法。
谁让她处身这种家族呢?
所谓阎王好打发,小鬼却难缠。
她连宗政禹那个阎王爷都不怕,偏就烦希锦朗这类难缠的小鬼!
所以,她要讨个准话,名正言顺地给老爷子看病。
希丞相不仅是希家的支柱,更是百官之首。
有道是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里,她得多找几棵大树!
众人静悄悄,秦太医还想说什么,李太医却抬手:“希小姐若真懂医术,便试试吧。”
“李太医,请你三思!”秦太医感觉这是对自己职业生涯的羞辱!
让一个从未听说她学过医的人,去看他们这些老手都治不好的病?
但李太医是真为救人,而非沽名钓誉:“秦太医,即便希小姐不会医术,那也是她的祖父,她伺候病床也是应当的。既然她愿意试试,我等没有资格说什么。我等且看着,即便希小姐看不出门道,这么一会儿也并不耽误什么。”
也就是说:他虽然允许希飏出手,但实际上,他也并不认为希飏会医术!
只是悯她一片孝心,成全她罢了!
希飏何等通透的人,挑了挑眉。
却什么也不说,转身在床榻边蹲跪着,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按在希丞相的脉搏上。
面对她这十分熟练的动作,希锦朗是满脸不屑:“不得了了阳姐儿,你还学会诊脉的动作了?你该不会还要放大话,说你能治吧?”
以前他对希阳的敌意,没这么明显。
这一次希飏差点将他女儿打残,敌意就名正言顺了,都不用藏着掖着!
希飏没理他,放下了希丞相一只手,又将另一只手拉出来,继续诊脉。
见状,三个太医脸色都起了变化。
正常人也都能清楚,看病讲的是望闻问切。
但只有内行知道,切脉想要更准确,最好两只手都上。
希飏两只手都摸过后,弯下腰来,使唤一旁的婢女:“灯来!”
没人回应。
她眉眼一冷,抬起头来朝李太医看去。
她知道,老太太是不会理会她的,没必要浪费时间。..
李太医叹息一声:“我来为希小姐掌灯。”
众人脸色纷纷一变。
这李太医可是太医院副座,他亲自为一个不懂医的贵女掌灯?
但希飏的关注点全都在希丞相身上。
她神色异于寻常的冷峻,的确有医者的范儿。
有了光线,她轻轻掰希丞相的眼皮,观察了瞳孔变化。
然后,又伸手掀开被子,要拉开希丞相的衣裳。
众人脸色大变!
希老夫人面色一沉:“阳姐儿,你这是干什么!”
“看病救人,还能干什么?”希飏最烦看病的时候被人叨叨个没完,猛地抬头起来,对上了老太太的眸光。
希老夫人怒道:“李太医都不曾要掀开衣裳,你一个孙女要掀开祖父的衣裳,成何体统!”
其他人纷纷点头,看着希飏的眼神,明显都写着:不像话、不知廉耻!
甚至外间还有人窃窃私语:“换别人,出了昨日的事儿指不定以死明志了,她这脸皮可真厚啊!”
希锦朗更是得意洋洋:“我就说啊,咱们希家唯一的嫡女,可真是……整个希家的耻辱!”
“你闭嘴!”希飏猛地扫了他一眼。
此时此刻,她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犀利,话语带有杀气:“人命关天,谁再胡说八道,谁就承担延误病情的责任!祖父若因此而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是谁害的!”
李太医虽然皱眉,但竟是支持她的:“希小姐,不若由你来说,我来做?”
他认可她的做法,也是觉得一个姑娘家不该这样做,不合规矩。
所以,提议由自己来实施。
希飏迟疑一下,答应了:“请!”
她接过灯,开口指导李太医行动。
如此一来,众人也都不再吱声了。
整个正屋内静悄悄。
希飏清脆的声音响起:“请李太医顺着祖父的咽喉部位,一路往下按去。”
“食道、胃、小肠、大肠……”
“心、肝、脾、肺、肾……”
李太医也是临床经验丰富,虽然是个古代人,但这些难不倒他。
可希飏一个不学无术的千金贵女,她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希锦朗更是现出狐疑之色。
随着一个部位一个部位检查过来,不多时,李太医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见状,希飏问:“李太医,我祖父并非得什么重病,而是肺部、肝部两个脏器中毒!您可赞同我的看法?”
秦太医又没能忍住:“肝肺两个脏器若是中毒,哪怕我看不出来,难不成李太医、张太医也是庸才,看不出来?”
张太医被这么一说,顿时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