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皇帝要玩感情戏,那她陪着演就是了。
希飏一脸天真,看上去像一只懵懂无知、正在晒太阳的小猫咪。
“谢皇上心意。”她伸出手拿了一个杏仁饼,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一点儿戒心都没有的样子。
宗政询看着她,道:“朕听说,你在御药房给希丞相制药,废寝忘食的,真是孝心有加!”
“应该的。”哪怕没有小禄子的提醒,希飏也知道:少说少错!
瞧,哪有当皇帝的天真无邪的!
这不把她打听了个仔仔细细么?
想来,那天她在朔日宫里差点跟宗政禹擦枪走火,小皇帝突然来了,当时是没拆穿,但后来只要命人一探听,便必定能知道:在宗政禹书房里的人,是她!
可他这么久来不动声色、绝口不提,可见这小孩的心术,还是蛮厉害的。
宗政询又道:“王叔他年纪也不算小了,这些年为了教导朕而呕心沥血,都耽误了他的终身大事,朕一度十分愧疚。如今,他终于考虑到这茬,朕倍感欣慰。”
说他是说的废话吧,但希飏觉得,还是有意义的。
皇帝第一次召见一个臣女,这个臣女还是摄政王的准侧妃,怎么可能只是拉家常呢?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她也把笑意调成了人畜无害的模式,笑眯眯地道:“摄政王确实是个老男人了,皇上正少年,应该也快要立后选妃了吧?”
主打一个陪演!
“……”宗政询没想到她会……或者说敢把话题拉扯到自己身上,顿了一瞬,才道:“说的也是。不过,朕的婚事自然有宗亲操持,不急。”
皇后的位置,哪里是皇帝说的算的?
别说皇后了,就是四妃,也根本由不得他来定,必定都是各方权衡,经过整个皇室宗亲有话事权的人集体商讨,最终确定下来。
等到皇帝龙椅稳固了以后,他才能纳一些自己喜欢的妃子。
希飏想想,当皇帝也挺不容易的。
尤其是这种,很小就上位的孤儿!
她笑道:“皇上年仅十四,与臣女的年纪相差也并不大呢。”
“是啊。”宗政询何尝不知,自己这边的智囊,也有提议选后选希丞相嫡女——便是眼前这位。
选她,若能把控得住,把希丞相的势力从摄政王那边拉到自己这边来。并且,因为目前希丞相是站宗政禹的,宗政禹也必定不会反对。
运筹个几年,也许情况也不一样了。
可希家嫡女名声差,因为春日宴上对宗政禹表白,被急急忙忙定了定北侯的婚事,选她自然便不可能了。
前几日,宗政禹与小皇帝协商,让小皇帝下旨赐婚,也着实让小皇帝吃惊了一把。
总觉得宗政禹做事高深莫测。
他面对希飏的眉目十分温和,带着几分稚气,道:“赐婚是定下来了,却不知王叔是否定了婚期?朕可真为他着急啊,这京中儿郎,二十四五的年岁,谁家不都已有了几个娃娃?”
希飏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首先,她一个“侧妃”!哪里需要隆重大婚?还定什么婚期,侧室不是直接抬进门就行的么?
切!
她是巴不得越迟越好,宗政禹有没有娃娃啊,关她什么事,难道叫她生?
连结婚她都不想,她还能想生娃呢?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皇帝,她就怼了。可面对皇帝,她还是收敛了一些,笑道:“家祖父尚在病中,他身子一日不好,做孙女的便一天不能心安。婚期一事,总不是我能做主的,对吧皇上?”
宗政询见她应答得体,有那么点大胆,但答话也是滴水不漏,心里对她的认知,便多了一层。
他心道:果然,摄政王叔会选择这么个侧妃,定然是有理由的!
以宗政禹的性子,倘使去娶只花瓶,那就有鬼了!
“那朕就要恭喜你了。”宗政询脸上都是和煦的笑意,带着几分调侃说道:“毕竟你心里属意王叔,此事都已经不是秘密了。”
希飏十分配合地露出一脸娇羞,道:“臣女也算命好,谢皇上恩典,全了臣女一片痴心!”
实际上她心里只有:呕!
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想吐。
宗政询一副为他们感到开心的样子,又与希飏说了一会儿闲话,便放人了。
在她临行之际,又说了句:“日后便是一家人了,可多进宫走走。”
“臣女恭敬不如从命!”
希飏甩下这话,毫不留恋地出了庆阳宫。
刚出来,小禄子便低声道:“摄政王差人来请希小姐过去呢。”
希飏:“……”
宗政家的男人,好烦人,叔侄俩都一样!
真想直接不管,转身就走。
但她也是明白宗政禹为什么要找自己过去,无非是知道皇帝召见,想知道皇帝跟她说了什么吧。
果然,见到人,那玄色金边衣裳的男人坐在书桌后,问:“皇上跟你说什么了?”
希飏自发找了个位置坐下,回答得漫不经心:“闲话家常。”
宗政禹看着她,显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