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锦昝也是希老夫人亲生的,但他性子比希锦荣还温弱,从小体弱多病、性子也是十分低调。
希道清那么多儿子中,他身为嫡出,却是最不争不抢的那一个。甚至希锦荣还会因为是长子的关系崭露头角,可希锦昝却完全没有!
他每年只会在二老生辰日的时候,出来贺寿;会在二老身子有疾的时候,出来侍奉病榻;平时,即便是年节,他也都是湮没在兄弟中,并不起眼。
最近非要说比较惹眼的,便是几次前来主院,表示要进去为父亲侍疾。每一次被白旭给挡回去,他也没有吵闹过,老老实实离开。
感觉上,他是一个安分守己、存在感极低的人。
希锦朗见他走过来,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二哥,你是要探望父亲的吗?”希锦朗抬手揽住兄弟的肩膀,衣服兄友弟恭的模样,道:“我也想进去,可你说这……长房是不是太霸道了?他们一家五口随进随出都可以,凭什么我们不能进,又不是大哥一个人的父亲!”
希锦昝瞧了他一眼,道:“三弟历来得母亲疼爱,让母亲带你进去,自然是容易的。”
一个软钉子,让希锦朗气息一窒。
他能说,老母亲虽然疼他,但就连老母亲自己都只能一个人进去,身边的婆子丫鬟什么的,也全部都被拦在外头,怎么带他进去?
“嗐!”希锦朗干笑一声,道:“说句实话,阳姐儿有点专横霸道,他啊,就是仗着父亲疼她,完全不把咱们这些叔父放在眼里。”
老绿茶的手段,挑拨离间高手。
但希锦昝却只是微微一笑,道:“长房的侄儿侄女,都十分优秀。父亲都很看好他们,他们也没必要往下头看呐。我就不这么想,都是自家人,他们只管往前看,无需往后顾。毕竟他们荣耀加身了,咱们也是能享受到好处的,好比阳姐儿做了摄政王侧妃,咱们有人就的皇亲国戚了。不是么?”
这话,再一次把希锦朗给噎住了。
话都说成这样了,还让他说什么!
老二这个人,就是这点怪让人讨厌的,好像完全看不懂人的脸色、听不懂别人的暗示似的!
满满都是天真无邪,耿直得令人想拍死他!
“那你过来,是要做什么?”希锦朗撇嘴,不太想跟希锦昝说话了。
希锦昝好似看不到他难看的脸色一样,笑道:“父亲的病有希望治愈,恒哥儿也回来了,这是咱们希家的大好事。我便过来看看,若能进去瞧一眼父亲自然是好,若不能,少会儿也能见着恒哥儿,同他说几句话,维系维系叔侄感情!”
“行叭。”希锦朗转头翻了个白眼,心道:就你正、希恒是你亲侄儿,你就攀关系吧,看人家理不理你!
白旭被摄政王调来,是听从希飏调派的,很显然,希飏根本不买这什么嫡亲二叔的账!
这些日子,希锦昝来过好几次,哪一次白旭是放行的?
想要利用希锦昝闯进去,岂料这人跟榆木疙瘩似的,油盐不进。希锦朗也就放弃了,就在一旁站着,等着看好戏。
希恒毕竟是还没用早膳的,他也没有待太久,大概是侍奉完老爷子早膳、服药后,便出来了。
一身儒袍,虽然没带羽扇,却有羽扇纶巾周郎气度。
他步履从容地走出来,见到两位叔父,遵循礼节端正拜礼:“子言见过二叔、三叔。”
希恒,字子言。
面对这个好久不见的亲侄儿,希锦昝态度也没有过分热络,颔首笑道:“多年不见,子言越发像个男子汉了,回想当初你离京之时,还是个半大小子呢!”
“是。”希恒面带微笑,道:“数年不见二叔,二叔音容笑貌却犹似当年!”
希锦朗翻了个白眼:“……”
这对叔侄俩商业互吹,阿谀奉承倒是够厉害的!
谁知,希恒跟希锦昝打完招呼便转头看向他,道:“三叔,许久不见,您看上去似乎憔悴了不少。”
希锦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根利箭穿心过,扎个付对穿!
他转头对上希恒的眼神。
察觉到那无比犀利的眼神、甚至毫不掩饰的冷漠,他的心猛地一跳!
他阴阳怪气地道:“能不憔悴吗?这可得问你的好妹妹!阳姐儿最近可是春风得意了,所以我芸姐儿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若不说这话,希恒也就当他是个仇人。在没找到报仇机会之前,就这么处着。
可他偏不要脸,希恒说话自然也便不客气了:“三叔莫要欺子言刚回来,便以为我对京中之事不知情!芸姐儿谋害我阳妹之事,虽说阳妹自己讨要了公道,可你们三房一再欺辱我阳妹,是当我这个大哥人在京外,便查无此人了,是么!”
一句话:你当我这个大哥是死的么!
希锦朗怎么也想不到,希恒竟然会直接发难。
本想吃瓜看戏的他,此时倒是叫希锦昝看自己的笑话了!
被个小辈呵斥,他面色涨红,强行挽尊道:“子言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芸姐儿做的事,也被你们阳姐儿讨要回去了!我都没说什么,你这么凶狠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