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询也是穿的一身便衣,低调的颜色,看上去像个普通的贵公子。
那一身华贵气息,身为皇帝的气势,是藏不住的。
希飏唇角一抽,道:“你别端着,小小年纪像个小老头子似的,旁人会多盯着你看,盯着你的目光越多,你越容易暴露。”
宗政询一愣。
她上来马车,没有行礼,连个称呼都没有。
甚至,一开口就怼他?
却见希飏直接在他身旁坐下,笑嘻嘻地道:“你比我年纪小,要表现出来我是姐姐你是弟弟的样子来。”
宗政询:“……”
她是真不把他当皇帝啊?
他想说:即便我比你小,可你即将嫁给皇叔,到时候差辈分了,怎么能姐姐弟弟?
但想到这是出宫玩的,他又把话吞了回去,同意了:“嗯。”
希飏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都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却又不叫人感觉她颓废,反而浑身都是潇洒的劲儿。
她问:“你想去哪里玩,想看什么样的花花世界?”
宗政询说道:“不是你说要带朕……带我出来玩的么?怎么还问上我了?”
希飏叹了一口气。
宗政禹把这小孩教导得挺好,但也有一个问题——过分保护了,跟温室花朵似的!
换一面说:这个小皇帝需要经历一下社会毒打,就不会轻易被别人煽动、忘记宗政禹的苦心、对宗政禹猜忌了。
“难得出来,那就……”希飏拍板了:“吃喝玩乐一条龙,当然要去极乐坊了。”
极乐坊,是建立在船上的销金窟。
几乎可以说,那是整个帝京最大的商船,上面果真是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上去后,一层是最常见的,听听戏、唱唱曲儿;吃吃喝喝。
有看中的小娘子,就付银子上二层,开个雅间,享受一下船震。
而三楼嘛,就是赌桌!
赌桌不多,不是寻常赌坊的那样子,正常的赌坊也赌不了这么大!
极乐坊的赌桌,除了金银珠宝,什么都可以作为赌注,风险与机遇并存。
就俩字:刺、激!
听说要去极乐坊,辛公公有些担忧:“主子,极乐坊是个销金窟,鱼龙混杂很危险。”
跟在小皇帝身边伺候了十多年,他赞成让皇上见见外界的什么模样,却不能看着希飏带着皇上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不管!
却不想,不等宗政禹回答,希飏手一挥,道:“我已经命人去告诉摄政王了!”
宗政询:“???”
他不解地问:“你不是说要偷偷的?”
“是偷偷的呀。”希飏理所当然地道:“我说的偷偷的意思,是瞒住其他人,而不是连摄政王也给瞒着。毕竟,咱俩的安危,还得由他来把控,省得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对吧?”
对上她满满的“求赞同”的目光,宗政询很难说“不对”。
若皇叔知道他们的行踪,那就不用担心了,他说道:“我们走吧。”
为了不引人注目,两人带的人也并不多。
宗政询身边带了辛公公,还有两名护卫,全都换成了便衣。
而希飏这边,则是带了采青和以诚。
暗处的人不算。
上船的费用就要每个人十两银子,从根底上杜绝了穷鬼上船的可能。
交了银子后,一行人登上了极乐坊的船!
船舱内很宽敞,希飏带着宗政询找了个位置坐下,便有人上来与她说话:“哎哟,好久不见希阳了,这不是马上就要成婚了么,竟然还跑来极乐坊?”
是熟人。
一点儿也不奇怪!
原主希阳贪玩任性,结交了一群酒肉朋友,几乎都是各大家族那些不务正业、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极乐坊便是她以前常来的地方!
要不怎么能是帝京第一女纨绔呢?
打招呼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萧谦的嫡亲二弟,萧廉。
他也不是自己来的,身边跟着好几个纨绔子弟。
不等希飏回话,旁边便有人嬉笑说道:“萧二,希阳差点就成你嫂子了,不想这煮熟的鸭子都还能飞。不愧是希阳!”
这人是户部尚书的嫡次子,祝霄。
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哈哈大笑。
宗政询下意识蹙眉,不喜欢这种气氛。
吵,不庄重!
不想,希飏却是对这种插科打诨的氛围如鱼得水,她笑道:“说话归说话,玩乐归玩乐,可不要乱扯男女关系。我可以不要名声,但你们不能坏我名声,知道吗?”
她自己无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自黑也无所谓。
可如果外人到处编排她,让她名誉受损,那就要追责的了!
“对对对!”萧廉连忙说道:“这事儿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你们几个收敛着点!”
这群人,本就是以萧廉为首,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萧廉又问:“不过希阳,婚期没几日了,你怎么来极乐坊了?”
希飏坦然将宗政询拉出来,道:“哦,刚结交了个兄弟,他没来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