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坐在窗台前看着茫茫夜色发呆,丫鬟们鱼贯而入,将晚餐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少夫人,该用饭了。”
“嗯。”
清平起身,一名丫鬟上前扶她,两个人手指交错间,一张纸条塞到了清平的手中。
清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那丫鬟垂着眸子,并未与她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清平不动声色的将纸条藏于袖中,由她扶着坐在了桌边。
“不用布菜了,我自己来就行。”
“是,少夫人。”
丫鬟们行了礼,便退至一旁了。
趁着这个功夫,清平快速扫了手中的纸条一眼。
上面只有一个字,危。
这是什么意思?
危险吗?谁有危险?是芍药?还是她自己?
这时,凤玉树推门进来,清平神色一慌,迅速将纸条收入袖中。
只是她的表情还没及时收回,全数落进了凤玉树的眼中。
他坐在清平的身侧,笑着问道:“怎么了?看见我来了这般慌张?”
清平的心思还在那张纸条上,现在她脑子很乱,面对凤玉树的问话,她勉强扯了一个笑容:“我刚才只是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想什么?”
“想我刚才的梦。”
“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清平恍惚了一下,“我梦见芍药死了。”
凤玉树眸光微敛:“都说梦境跟现实是相反的,芍药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了?”
“我既然答应你不会动她,就不会动,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可那个危字,让她惶惶不安。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先吃饭,吃完饭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
于清平而言,最好的消息就是他送她一纸和离书,放她归家。
从此一切恩怨随风飘散,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可她知道凤玉树的秘密,他是不会这般轻易放她走的。
用完饭,凤玉树屏退了下人,开口道:“苏将军的女儿来岑州了。”
清平心头一震,激动,兴奋的情绪溢满了她整个胸腔。
只是还未等她高兴起来,一盆凉水灌顶而下。
凤玉树不紧不慢的补充道:“她今日来了府中,本想见你一面,可那时你刚歇下,她便走了。”
清平转头,愣愣的看着他,放大的瞳孔中有瞬间的错愕。
她不敢置信的开口:“她就这么走了?”
凤玉树像是故意逗她般,在看见她眸中淡去的光时,他又开口道:“不过,她明日一早会再来。”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仿佛将她置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叫她的心情时上时下。
凤玉树看着她,用蛊惑的嗓音问道:“你想见她吗?”
清平看着凤玉树那张清秀的脸,原本期待见到苏挽的心情,就如同那褪去的潮水,掀不起任何波澜。
这会她也算是听明白了,她怕自己将他的不堪抖出去,让他身败名裂,无缘官场。
所以,凤玉树不会这么简单让她跟晚晚见面的,他有条件。
可她已经很久没见到晚晚了,清平对她想念的紧。
在凤玉树的目光下,清平点了点头:“想。”
想就好。
凤玉树勾唇:“你知道,我一直都想入朝为官,若是身上有了污点,朝廷定不容我,我是你的丈夫,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也要为你自己,还有我们腹中的孩儿考虑,难道你想让我们以后都要被人指指点点吗?”
“我倒是没关系,只是你跟我们的孩子会因此而受委屈。”
污点?你也知道那是污点?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做出如此肮脏之事?
清平很想指着他的鼻子发泄一顿,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
现在她举目无亲,岑州是凤家的天下,没人能够帮她,触怒了凤玉树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她得忍。
清平语气平静:“你放心吧,这种事情,我是不会乱说的。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若你不信,我可以发誓。”
凤玉树很满意她这般识趣的态度,“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不论别的,这个妻子他自己也是相当满意的。
她是名门大小姐,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嫁过来时,与自己也是琴瑟和鸣过,凤玉树本也是打算跟她好好过一辈子,即便对她心中无爱。
若是没叫她见了那事,这会他们还是一对恩爱有加的夫妻。
断不会像如今这般,夫妻离心,隔着山隔着水,互相防着彼此。
凤玉树突然有些怀念当初的清平,他忍不住伸手去碰她的脸,结果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