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府,书房。
凤玉树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一支通体玉蓝的箫,这支箫还是去年他生辰时,他的夫人送给他的。
他不擅长音律,骆施才擅长。
凤玉树将箫递给骆施:“要不要吹一曲?”
骆施没接,他正色道:“这是少夫人送你的,若我动了,她会生气的。”
凤玉树眉梢微挑,玉箫在他指尖转了几个圈后,被他随手扔在了一旁,他起身,勾着骆施的腰带将他带到了怀中。
“怎得这般大的火气?”
“没有。”
“啧。你什么时候也学了女人那套口是心非了?”
骆施恍惚了一下,凤玉树是最烦后宅女人拈酸吃醋的那套了,他怎么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对不起。”
凤玉树把玩着骆施腰间的玉佩,手指却是不经意的从他腰上擦过,他淡淡一笑道:“没关系,我允许你吃醋。”
骆施脸上划过一抹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说起了旁的:“那些酒,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药都下进去了,可是要今夜动手?”
凤玉树这个人,最是在乎人前的形象,虽然清平一而再再而三向他保证过,绝对不会将他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背地里会不会呢?
他始终相信,能够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的嘴。
等那个女人将孩子生下来后,他就送她归西。
至于那苏挽嘛。
凤玉树一改人前的温润如玉,他勾着骆施的下巴,笑的一脸邪佞:“这件事不用你来做,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收拾他们。”
那苏挽身份尊贵,死在岑州会给他带来麻烦,若是死在那些匪徒手中,那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岑州环山环水,水匪强盗尤其居多,他与这些人有些交情,只要打声招呼,他们都会帮这个忙。
“我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去办。”凤玉树拍了拍骆施,示意他起身。
然后走到书桌旁,从里面拿出了一块令牌交给骆施:“拿着这个,去一趟云溪山。”
骆施接了令牌,即刻便动身前往云溪山。
……
夜晚,两道黑影巧妙的避开了凤府的隐卫潜了进来。
白日楚离没有跟着苏挽来凤家,并不清楚地形,她左右瞧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那什么郡主,住哪?”
杨蕊道:“东边第二个院子。”
“哦。”楚离马上又问道:“哪是东边?”
今晚没月亮,乌漆嘛黑的,她真的一点方向感都没。
杨蕊:“……跟我来。”
有楚离在,两个人十分顺利的来到了清平所在的院落外。
此刻,清平刚沐浴出来,丫鬟正拿着长巾替她打理着秀发。
屋内,围了四五个婢女,却个个静若寒蝉,安静的可怕。
清平心中烦躁,“你们都退下吧。”
“少夫人,你们的头发还未干,不擦干的话,容易着凉。”
清平脸一拉,厉声道:“出去!”
丫鬟们被她这突然的气焰给威慑住了,她们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怎得?我堂堂凤家的少夫人,连几个奴婢都使唤不动了?到底你们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丫鬟们惶恐跪下:“自然您是主子。”
“那还不滚?等着我明日让牙婆子过来将你们发卖了吗?”
丫鬟们见她动了怒,不敢违背她的意思,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鱼贯而出。
她们一走,屋内就更加冷清了。
清平曲膝坐在软榻之上,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整个人看上去无助又孤寂。
她闭上眼睛,苏挽的出现,勾起了她不少尘封的记忆。
突然间,她好怀念好怀念当初在淀京城里的日子。
不知是不是她的执念太深,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镇国公府,身边是那些熟悉的笑脸,兄弟姐妹都在身边,大家有说有笑,气氛融洽得不行。
她还看见了祖母。
这时,他们笑吟吟的朝着她招手:“清平还站在那做什么?快过来啊!”
“清平过来啊!”
“清平……”
“清平……”
一家团聚的画面实在是太美好了,清平迫不及待的奔向他们。
可下一秒,凤玉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生是凤家的人,死也是凤家的鬼!”
他表情狰狞地收紧着力道,强烈的窒息感袭来,清平挣扎着醒了过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清平下意识想要尖叫,对方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别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