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微看着斯文发过来的这条短信。 就好像两个人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争吵。 歌微的手指摩挲着手机,编辑起了回复。 “晚上有事。” 她就这样拒绝了斯文。 斯文放下了电话,目光若有所思落在了窗外。 窗外依然下着雨,仿佛整个城市的上空都被笼罩了一层铁锅盖,而城市底下的人都是浸泡在水里的食材。 灰蒙蒙的天色让人压抑又透不过气来。 歌微又一次拒绝了他的邀请,看上去她并没有那么想见他。 那么,她现在是在见谁呢? 斯文查看了定位手环的方位,看着歌微的位置从城市的一处转到另外一处,她在每一处都停留了很长的时间。 她似乎很忙,不知道是见什么人,也不知道聊了什么天。 斯文无法控制自己开始胡思乱想。 他在想,歌微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那个给她送花的“李先生”到底是谁,和她有着怎么样的交集? 她的屋子里为什么会有男人穿的衣服? 在自己留宿在那家小旅馆之前,究竟还有多少男人留宿过在那里? 光是想到这一点,斯文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一脚踹开了眼前的茶几,然后把一个玻璃杯徒手捏碎。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满手都是血。 血迹从指缝中流淌下来,混合着桌子上的滴滴答答的透明水渍,汇合成了一条长长的轨迹…… 斯文这才恍惚地回过神来。 他站起来,面色冷静地翻找出医药箱里的东西,开始自己给自己包扎。 整个包扎的过程都寂静无声,只有窗外轰隆隆的雷鸣,还有他手指撕扯着绷带时干净利落的声响。 终于,他把自己的手包扎完了。 可心里的感觉依然还是疼,疼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 他只能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问题,每当意识控制不住要往那边转的时候,他就狠狠捏一下自己的掌心,以此用疼痛重新拉回自己的注意力。 桌子上的碎片残余也通通被收拾干净了。斯文望向窗外,看到楼下驶过来一辆灰色的跑车。 斯文一眼认出来,这是樊漪最近新买的车。 车停在楼下,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长相帅气的大男孩。男孩转身,对着里面的人挥了挥手,接着就上了楼。 透过雾蒙蒙的车窗,能隐约看到驾驶座上的樊漪把玩着打火机,漫不经心对着曜澄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没一会儿,走廊上就传来了声响。 曜澄推开了门,惊讶地看到斯文坐在沙发上。 他的右手包扎了厚厚的一团,像是受了什么伤;领带有一丝乱,扯出了潦倒和落魄的感觉。 西装也褶皱了,像是曾经被揉成一团丢在床底下过。 斯文穿衣服向来都很整齐,喜欢把每一丝褶皱都用熨烫机熨得平直而顺滑。曜澄几乎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 曜澄站在门口,观察着斯文脸上的倦怠神色,谨慎又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坐在黑暗里不开灯,哥?你今天没去医院么?” 斯文并不回答这些问题,只是淡淡地回应:“嗯,请了假。”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曜澄就发现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里面满满都是疲惫之感。 是那种让人听了……觉得心里某一块地方似乎在隐隐作痛的心疼。 曜澄开了灯,让屋子里亮出了一丝光亮。 根本就不用询问斯文,曜澄只是光靠猜就能基本猜得出来,斯文这一定是失恋了。 他只有和女朋友之间的感情出现变化的时候,才会有这样反常的时候。 有时候曜澄也真的很佩服那个女人。 得是多么优秀的、多么有魅力的女人,才能够把斯文这样的男人给栓得这么牢。 又得是多么心狠、多么绝情的女人,才能一次又一次让他承受这样的伤呢。 曜澄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放在斯文的面前,就转身回自己的屋子。 反正他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出空间让斯文独自冷静冷静。 透明的玻璃杯被放在桌上,杯身倒映出了曜澄手腕上的那只石英表。 有那么一瞬间,斯文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石英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