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 几人进了停尸房。 里面停放着一副破旧的棺椁,墙角正烧着去味的药材。 老李头将棺材盖掀开到一边,尸臭味瞬间散发出来,盖过了仍在燃烧的香料,在顷刻间蔓延了整个停尸房。 齐县令第一个承受不住,捂着鼻子跑出去大老远。 老李头倒是没走,却不敢往棺材里多看一眼。 白柒柒却像个没事人般,利索的戴上手套,捏着解剖刀,走近打开的棺椁。 受害者是一名男性,约莫三十左右。 他仍旧穿着遇害时的衣袍,从衣着上看,应当是个居无定所的流浪汉。 因为天气过热,尸体腐败加剧的原因,他的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全身肌肉鲜红,指甲与牙齿开始松动。 肉眼可见的致命伤在腹部。 那处衣袍被鲜血染透,露出一个极深的口子。 伤口周边还有细碎的肌肉组织,看一眼便能令人感到不适。 “案发现场有凶器么?”白柒柒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没有。”齐县令在门外回话,“也没有目击者,凶手似乎是有意挑选在无人小巷内动的手。” 白柒柒不再说话。 而是肃穆的割开受害者的衣袍,近距离观察那处刀口。 从肌肉反应来看,刀伤是在死者还活着的时候造成的。 刀深见骨,直接捅破了死者的脾脏。 她小心翼翼的在刀口旁边划出一个新口子,避免破坏凶手留下的刀口。 而后,她的手延着新刀口伸入死者腹部,将其被捅破的脾脏取了出来。 脾脏已然成乌黑色,被捅破的地方同样有生活反应,这种程度的伤害,会造成大量内出血,死者可能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会死于当场。 老李头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好半晌才吐出一句,“您……您不害怕么?” 白柒柒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了老李头一眼,“怕什么?死人才是最不可怕的人。” 老李头回味着她的话。 穆景寒则深深的睨着她,他深邃的黑眸里,只盛放着她的身影,周边的一切,仿佛消失殆尽。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她是如此的真实鲜活,胜过无数嘴上说说。 “对了。”齐县令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他是听说过白柒柒的名声的,只是第一次见,所以有些转不过弯,“死者名唤齐远东,是齐临县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他败光了家财后,也没想着去谋一份差事做,一直在齐临县中居无定所,饿了便去偷些吃食,困了便随地入睡,齐临县的百姓大多都避着他,没人与他结过仇怨。” “那些被他偷盗过的人家呢?”白柒柒抓住他话里的破绽。 “王妃娘娘多虑了,那些被偷盗过的人家,丢的皆是米面蔬果,没有丢什么值钱或者值得冒险犯下杀人罪的东西,另外……“齐县令顿了顿道,“近年来,齐临县内死的可不止是齐远东,加上他,足有五人了!” “另外四人的尸骨,还能查验么?” 齐县令摇摇头,“都说入土为安,也不能去将死者的尸骨起出来看吧?家属们不会同意的。” “嗯。”白柒柒点点头,没有勉强,“先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 “好嘞。”齐县令闻言,立即喜笑颜开。 他实在不想踏入这义庄,巴不得快些离开。 白柒柒收了解剖刀,摘下手套,洗净了手才与穆景寒一同走出义庄,重新坐回马车。 她回顾了一遍看过的案卷。 除了齐远东之外,另外还有三男一女的受害者。 其中三男是被毒死,一女与齐远东一样,是被人在茅厕中捅死。 不过,这三男一女都是生活安康的齐临县百姓,在身份地位上,与齐远东有明显的不同。 “有把握么?”穆景寒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忽地伸手,在她的眉心处按了按。 白柒柒如触电般想要躲开,却被他挡了一下。 “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白柒柒只好僵硬的一动不动,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眉心划过。 指尖散发出来的特定清香,一缕缕的钻入她的鼻腔。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竟觉得隐隐发痛的头,鬼使神差的镇定了许多。 “我不知道有没有把握,但我必须得破案。” “你注意到五名受害者的身体素质没?”穆景寒见她乖乖巧巧的,唇角不由的往上微翘。 “身体素质?”白柒柒狐疑的迎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