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内只有微弱的灯火, 平生出阴冷潮湿的气味。在地下室的尽头是不大的牢房,监狱的栅栏之中,穿着拘束服的人被五花大绑在座位上, 就像是担心那人能从这冷硬的门中逃出来一样,门外还有两个人持枪把守。
空荡的空间中脚步清晰可闻,直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 带着毡帽的男人才抬起头来, 唇角勾起,血腥的眸中晦暗不明。
“哟, 看上去挺像样嘛。”
清脆的声音传来, 男人抬起头, 看到的是一个约莫只有十六七岁的金发少女。
或许是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男人的表情微微收敛。
“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像是一个反派角色,就算现在身陷囹圄的是你,我也丝毫在你的身上看不出来可怜之处呢。”挥手让下属离开后,星野荧站在男人身前,左手叉腰,笑道, “初次见面,我是星野荧,你呢?”
男人原本显得有些惊讶,在听完她说完这句话后, 眼睛眨了眨:“若是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也就没有必要打着救我的旗号来了吧。”
“直接拆穿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星野荧从旁边拽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正如你所说的那样, 我的确是有点来救你的意思, 毕竟我很讨厌A那个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赌徒——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费佳微微歪头, 毡帽也随着他的动作倾斜。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位不得了的人,我呢,头脑不太行。一看上去就是一副很会蛊惑人心的样子,我可没有那个信心和你斗。”星野荧叹气,“所以我们不如坦诚布公一些吧,比如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之类的?”
“比起直接问这种虚无缥缈的问题,不如把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更有用。”费佳说着便想要抬手,但因为束缚,位置和原来没有任何的区别,“还是你认为,现在的我能做些什么?”
“只有聪明的人才会说这种话,我一向很难对长得好看的人下手,哪怕你对我的生命并不抱有什么期望。”星野荧道,“有野心的傻瓜对于己方来说是最可怕的,存在的意义可能也就是当做组织的钱包,最后再使得组织变成一场灿烂的烟花……喔,好像不该用那么美丽的形容。”
说着说着,少女便自顾自地开始苦恼起来。
“第一次见你时便觉得有些熟悉,直到现在我才想通原因。”
听到费佳的话,星野荧抬起头来。
“如果我说没有呢?”
“那就只能提前说一声抱歉了。”星野荧微微颔首,“我来这的唯一目的就是套你这句话的,原本就算绕再多的弯你也可以很快的反应过来,所以干脆就破罐子破摔直接问了。但你既然执意不回答,我也只能换个办法交差。”
星野荧将笔记本放在腿上,从兜里掏出了钢笔开始进行记录。
“捏造一些莫须有的罪证也是很费脑子的……看一下我们那么有缘的份上,不如你帮我想几个?”
费佳微笑不语。
“行吧,那我自己来。”星野荧下笔行云流水,很是舒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提前想好了罪证,此时只需要把它们写上去而已。
“看在我们那么有缘的份上,我会将你的罪名安排的轻一些,只要之后能交差就行……好咯。”
星野荧将笔盖合上,满意的看着手头的作品。
“上厕所不洗手,袜子一个星期没有换,偷偷将小学生的暑假作业给撕掉,害得他们交作业的时候只能和老师说‘我的作业被坏蛋撕掉了’,啧,真是罪大恶极。”
费佳:“……”
费佳陷入了难得的沉默。
星野荧刚将本子合上,就又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你知道‘书’吗。”
“‘书’?你现在是为自己的罪名进行辩驳吗?”星野荧若有所思,“如果说以上那些罪名都是一些违背价值观的书籍作祟,那我倒是可以体谅你。”
“很可惜,并不是。”费佳道,“我以为你会对此很感兴趣。”
“记录知识的道具的话我倒是很清楚。”星野荧耸肩,“但我猜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毕竟我看上去就很像是受过素质教育的人……而且实话说,我之前还看过你写的小说来着。”
眼前的这张脸也是现世经常被登在杂志上的风云作家,即便她并不看他的小说,也对他早有耳闻。
仔细想来,好像现世界的小说作家的文学作品和这个世界的同名称人都是对应起来的……无论是太宰先生的《人间失格》、还是……
“罪即是呼吸,呼吸即是思考。”星野荧想起了那句话,“其中含义我倒没想过,不过你应该能懂吧。怎么说都是你……不。”
星野荧修正了一下自己的措辞:“另一个你——他所书写的呢。”
如果是现实世界,这样透露出这种信息无疑会存在巨大的风险。但“这里是游戏”。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