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王恺摇头,“邻居问了,可是刘丽娇只是重复嘀咕‘厉鬼索命’,根本不跟人交流,很快就晕了。” 祁兴言走到1号楼前的空地上,大致看了看尸体。 尸体就是高坠的状态,没用其他可疑。但让祁兴言介怀的是尸体身上和周遭的细小灰烬。 是七月半特有的燃烧纸钱的灰烬,随风而来,散落在尸体身上和周遭。又给现场平添了一分诡异感。 祁兴言跟法医确认了一下,又放眼去看不远处被警戒带阻隔的看热闹的小区居民。 这么一看,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没想到那个人也挺爱凑热闹。 成澈,22岁,一个明明顶着一张少年气的俊秀脸庞,却透出不符合年龄沉稳深邃的旧相识; 一个与祁兴言注定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足以成为敌人的、关系复杂尴尬的人。 复杂的情况一言以概之: 成澈报恩18年、并且余生还会继续报救命之恩的恩人,是祁兴言追寻了18年,且毕生夙愿就是让他接受法律制裁的——仇人。 眼下,人群中的成澈正与祁兴言对视,还向他招手。 勘察小组还在死者家中作现场勘察,祁兴言有时间,不妨去聊聊。 “祁队,好久不见。”成澈大方坦然。 祁兴言有点别扭,“上次见面还是半年前,在精神病院。” 成澈沉默,微微蹙眉。 二人之间的气氛一如上次在精神病院见面时尴尬。 他俩之间如果不是谈论那位甲之恩人乙之仇人,还有什么话好说?可如果是继续那个话题,恐怕又要不欢而散。 既然没话说,祁兴言打算就此告辞。 “这案子……”成澈见祁兴言抬手像是要告别,赶忙开口。 祁兴言抬到一半的手僵住,又缓缓放下。 “怎么?你也是目击者之一,看到了那个什么出窍的灵魂?” 成澈摇头,“没有,我戴着耳塞睡觉,所以没听到坠楼的声音,自然也就没有第一时间朝外面看。” 祁兴言微微歪头,做出一个“所以呢”的疑问表情。 “我想……”成澈很是为难犹豫。 王恺小跑过来,瞥了一眼成澈,微微歪头,好像是觉得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便也没在意。 “祁队,勘察完毕,咱们可以上去了。” 祁兴言晃了晃手机,冲成澈说:“留个联系方式,保持联络。” 祁兴言有私心:再过两个月便是那个人从精神病院出院的日子。祁兴言想要与那个人建立联系,就必须要与那个人的监护人先建立联系。 走到单元门口,祁兴言回头。 人群中,成澈仍旧在看着他,看架势是要等他下来。 *** 电梯门敞开,祁兴言看到了敞开的2002室的房门,还有房门上方悬挂的太极八卦镜。 朝房间里打量,桃木剑、符纸、钟馗画像一应俱全。 门窗敞开,风涌入房间,吹得符纸摇曳不止,沙沙作响;到处可见钟馗凶神恶煞的面目,即便是开着灯,气氛仍旧有些诡异。 祁兴言穿了鞋套往坠楼的卧室阳台走去,走着走着,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颤抖呼吸和牙齿碰撞的声音。 祁兴言转身。 身后王恺撞上来,吓得大叫一声。 “对不起祁队,都怪今天是鬼节,案发地点是这个骨灰盒小区,还有那些目击者说的恶鬼附身……不然我绝对不会这么怕!” “不是灵魂出窍吗?” 祁兴言都懒得责备王恺,反而是抓住了他改变口径的细节。 “一开始那些目击者的确是说像灵魂出窍。但是就在刚刚,我跟一个大爷两个大妈聊过。他们都说,说不是灵魂出窍,是恶鬼附身,是恶鬼附身在郭栋梁身上,操控他跳楼的。人死了,恶鬼自然也就离开了。” 王恺说完,用眼神指了指房间里的符纸和画像等等,那些都是佐证恶灵附体说的证据。 “他们说,这栋楼闹鬼,是真的闹鬼!不少人都见过!这鬼就是冲着郭栋梁家去的,现在郭栋梁死了,以后这小区也就清净了。” 看来必须要跟大爷大妈们好好聊聊了,说不定还真能从他们的八卦里挖出一些杀人动机。 “祁队,”身后勘察组技术员雷晓霆走到祁兴言身前,“我们在主卧发现了摄像头,连接的是次卧的笔记本。” “家里有监控?” “是,实时监控和录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