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祁兴言掉在了床下。 噩梦醒来,大汗淋漓。 *** 祁兴言特意请假,出车又出人,送成澈去精神病院接白朗。 因为去过几次精神病院,跟白朗聊过几次,白朗对于祁兴言并不算陌生。 白朗现在的心智相当于四五岁的孩童,还有点自闭的那种,面对不认识的人一概不理,认识的人跟他说话,爱答不理。 祁兴言透过后视镜打量后排的白朗。 18年前,也是在车里,白朗和他坐在后座,弟弟祁助康则是勇敢地爬到了驾驶座与司机搏斗,最终使得祁兴言获救。 如果当初祁兴言听了弟弟的话,不理会白朗这个骗子,那么兄弟俩的人生也将会被改写。 白朗的脸由中年渐渐转化成青年,把祁兴言的思绪带回到18年前,害得他差点闯了红灯。冷静下来后,后视镜中那张脸又从青年过渡成了中年。 “白朗,你还记得我吗?”祁兴言还是这句每次见面都要问的问题。 白朗的目光一直好奇朝向窗外,听到祁兴言的问话,抽空瞥了他一眼,算作回应。 “很久以前,18年前,我们见过的。当时你在街边,假装很痛苦,还倒在地上,你还记得吗?” 白朗兴奋地指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公交车站台上的广告,冲着成澈嗷嗷叫。 “知道,知道,已经给你买新的笔记本了,在家里呢。” 刚刚公交车站台的广告正是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 白朗对笔记本情有独钟。没有笔记本的时候,他喜欢双手做出打字的样子,在空气中打字;后来白伟超把成澈父亲的遗物笔记本给他玩,白朗便时刻抱着它,时不时打开来,噼里啪啦地按。 在精神病院的时候,白朗也带着他的笔记本,但是后来他跟医院里的一个精神病患者打了起来,他用笔记本砸了对方的头。 对方的头缝了几针,已经恢复如初,他的笔记本彻底报废。 后来成澈用黑色的海绵给他做了一个假的笔记本,自己画上了各种按键,这才保证了安全性。 “成顾问,我想……” 成澈打断祁兴言,“我知道,你想绕路,去18年前那条街,让我哥故地重游,刺激他恢复记忆。” “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说过,我哥不是你要找的人。既然如此,我怕什么?全力配合。” 18年过去,物是人非,就连这条街都大变样。祁兴言不抱太大希望,但总得试试。 “麻烦你扮演我弟弟祁助康。” 尽管祁兴言再怎么不愿意对成澈透露自己当年的愚蠢,但现在不是好面子的时候,为了弟弟,为了赎罪,他的面子就是鞋垫子。 祁兴言把事先准备好的剧本台词通过微信发给了成澈。 当年是三个人,如今还是三个人,他要一比一还原当年的情景,甚至他连司机演员都找了。 成澈低头看剧本,越看心情越沉重,再抬头看祁兴言的时候,眼神中难免透着几分同情怜悯。 祁兴言躲闪成澈的目光,“能开始了吗?” 成澈把白朗拉到了指定的站位,假意说要玩个游戏,让他坐在这里,假扮成医院里那些病友。 白朗拿着薯片,呆呆地问:“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家?笔记本!” “你乖乖配合,咱们就能快点回家。乖。” 紧接着,三个人的戏剧上演。虽然白朗根本不配合,但好在他一直在指定的位置上乖乖吃薯片。 祁兴言和成澈说完台词,白朗毫无反应。 祁兴言掏出手机,却不是如同18年前那样拨打120,而是给王恺发了条短信。 很快,一辆18年前同款的白色小轿车从路口转过来,朝他们驶来。 祁兴言抢上前拦车。 王恺刹车,从车窗探出头来。 祁兴言和成澈一边一个,扶着推着白朗,上了白色小轿车的后排。 白朗全程无反应,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薯片,说的话都是在问什么时候能回家。 白朗一点点记忆苏醒的迹象都没有,完全就像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实验失败。 “祁队,我能问问这样做是为……”王恺试探性地提问。 成澈偷偷对王恺使眼色摇头。 “祁队,我去还车了。有需要再叫我。” 王恺的嘴在前面跑,幸好脑子也紧随其后。 等到王恺离开后,成澈又带着白朗上了祁兴言的车后排。 “祁队,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