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次你还看不出来吗?潘瑞杰根本不想跟叶知博相认,他连做亲子鉴定的要求都没提吧?” 叶清流非常诚恳地说:“那是因为邓曦,因为潘瑞杰现在是靠邓曦养着,所以他才不敢与小博相认。 “我得给他一点时间,只要我经常带小博过去,创造机会让他们父子相处,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潘瑞杰早晚会……毕竟他们血浓于水啊!” “哼,血浓于水,现在是潘瑞杰的血喷在了叶知博的运动服上。按照你的说法,你一刀插在潘瑞杰的心脏上,正好刺中左心室,大量的血液流入胸腹腔,少量血液喷涌出来,没喷在你这个凶手身上,反而是喷在了叶知博身上。” 祁兴言趁着叶清流投入地倾吐心声,突然话锋一转,转移到案情上。他期盼叶清流能够顺势说实话。 叶清流刚要开口,突然反应过来,一个劲儿摇头,“不是不是。人是我杀的,血自然是喷在我身上,只不过当时我穿着小博的运动服。” “哦?你为什么要穿他的衣服,你的白色西服呢?” “我们刚进屋不久,潘瑞杰就给我们倒了果汁,他当时态度还挺好,还跟我说上次邓曦找人打我的事他不知情。我喝果汁的时候,不小心洒在了衣服上。我衣服是白色的,洒上橙汁很难看,我就脱下来了。” 祁兴言料到了叶清流会是这种说辞。但他严重怀疑这说辞的真实性。橙汁完全可能是叶知博离开之后,叶清流自己布置的。 “房间开着空调,有点冷,我就让小博把他的外套给我穿。后来我们就还是在纠结小博的身份问题,我跟他说可以做亲子鉴定,可是他就是说是我认错了人,死活不肯做亲子鉴定。 “他跟我说愿意给我一笔钱,让我随便给小博找个爸,以后都不要再来烦他,更加不许再提强奸的事儿,否则下一次就不只是打一顿的问题了,他妻子邓曦的手段多得很。 “我说我不要钱,我也不需要他离婚跟我们一家团圆,我只要他能够认下小博,经常见见小博,尽一个父亲的责任。然后他就开始骂我们。他怎么骂我都行,但他不能骂小博是野种! “我说过,我是个母亲,我绝对不允许有人那样侮辱我的孩子,谁也不行。我当时昏了头,我最后的记忆就是看见餐桌上的果盘,果盘里的水果刀。等我清醒过来,我已经……” “这期间叶知博在做什么,潘瑞杰说这些,他什么态度?” 叶清流警惕地一抖,“你们问这个做什么?人是我杀的,问我儿子做什么?” “例行询问,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叶清流眼珠子一顿转,抿着嘴做思考状。 祁兴言一下子就想起来一句话:怎么能够表演思考呢? 终于,叶清流想好了说辞,“你们要理解,我是一个母亲,你们突然问我儿子,我肯定会紧张。而且,说实话,当时小博的反应,的确是很难说出口。” “什么反应?” “就是跟上一次我带他去找潘瑞杰,结果被邓曦叫来的人打的时候一样。小博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他喜欢吃开心果,我家穷,不能经常买,而潘瑞杰家里的果盘里总是摆着很多,所以每次去他都会吃,临走还会抓一大把。” “也就是说,你跟潘瑞杰争执,甚至拿刀杀人的时候,叶知博都在吃开心果?” 叶清流为难地点头。 “你不觉得,叶知博的状态不对劲吗?”王恺终于逮到机会说话。祁兴言一直不提超雄综合征的事,可把他急坏了。 “我说过,这孩子难管,青春期嘛。”叶清流眼神闪躲。 “不只是难管吧?”王恺不知道叶清流是否知道叶知博是超雄综合征。 叶清流不打岔,低着头,眼珠子又是一顿乱转。 要不是在这种场合,彼此是这个身份,祁兴言真想感叹一句——戏精。 “超雄综合征。”祁兴言趁叶清流不注意,突然吐出这个名词。 叶清流猝不及防,惊了一秒。那不是听不懂的惊诧,而是被戳穿的狼狈。 “你早就知道啊。”王恺松了一口气,一切都跟他推理的越来越接近。 “什么时候知道的?”祁兴言问。 叶清流无奈地苦笑,放弃抵抗: “我知道,这事儿瞒不住,没错,小博是超雄,产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本来常规产检不检测这个的,但是我父母非要我去做,我知道,他们是希望这孩子有问题,那样的话,我就能听从他们,打掉孩子。” “可事实是,即便已经可以确认孩子是基因缺陷,先天不足,将来有可能成长成为一个反社会人格,很可能沦为罪犯,你还是执意把他生下来。” 叶清流仿佛又被碰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