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澈不敢想象儿子拉扯着母亲的头发,在地上拖行母亲的场面,痛苦地闭上眼,揉着抽痛的太阳穴,说: “所以你才必须要做这场戏,你要让叶知博认定,你是想要替他顶罪的,但是警察还是查出了真相,这样等他出狱以后,便不会报复你们。” 叶清流无奈点头,又充满期待地说: “祁警官,我知道,我没法全身而退,其实这样也好,我也应该为我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我认罪,我坦白,不给你们添更多的麻烦。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告诉小博真相,就让他以为我是真的想给他顶罪,行吗?让他以为我是为了给他顶罪,犯了包庇罪才服刑的,行吗? “我们都不要抱希望监狱改造能让他彻底悔改,好吗?因为那是基因,你也说过的,改变不了的。所以只有这样,等他出来以后,我和我的父母才能安全。行吗?” 祁兴言走到摄像头前,在按下摄录键正式录审讯过程之前,点头说道: “法不外乎人情,我会尽全力跟检方交涉,满足你的要求。” *** 自从得知白朗并非恩人,并且已经是无用之人,成澈便不想再伪装下去。 反正家里只有一个祁兴言和张百达,对祁兴言无需伪装,对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也不必伪装。 这几天,成澈一直在与松江市周边的一个小精神病院联系,主要是洽谈价格。 成澈不是有钱人,也没有必要花太多钱去安置白朗,所以价格上必须要压到最低。 小医院条件差没关系,距离远更没关系,反正成澈也不打算去探望。 说实话,成澈为白朗选择这个医院是带着几分报复心理的,条件越差越好。 自己太邪恶了吗?白朗无辜吗? 如果白朗无辜,他成澈岂不是更无辜?虽说父债子偿不合理,但是让成澈去负担白朗是不是更不合理呢? 成澈问心无愧,他能够出钱养着白朗已经是仁至义尽。 成澈已经跟医院联系好,下周末就送人过去。在这之前,成澈还得准备一笔钱,算是给张百达的违约金,毕竟是要提前辞退人家。 这天早上,在祁兴言上班之后,成澈打算跟张百达提辞退的事。 “张叔,我……” 张百达把白朗送到餐桌前,自己却并不坐下,打断成澈的话: “成澈啊,昨晚白朗弄脏的裤子我得先手洗一下,不然怕是洗不掉。你先照顾他吃早饭,不用等我。” 成澈刚要说辞退的事,张百达表现出如此敬业勤劳,倒是让他不好意思开口了。 张百达走后,成澈轻车熟路开始准备早餐。 他们的早餐很简单,如果不是出去买豆浆油条,包子粥,就是吐司牛奶。 但无论是什么早餐,白朗早上吃黑芝麻糊都是雷打不动的。 白朗喜欢的玩具是电子产品,喜欢的食物是甜甜稠稠的黑芝麻糊。 因此家中常备黑芝麻糊,成澈都是一箱一箱的买。 成澈弯腰,轻车熟路地打开餐边柜,从一箱芝麻糊之中拿出一袋,撕开包装倒入碗中,开水冲开,勺子搅拌,然后放到白朗面前。 成澈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心里算计着该带什么东西去精神病院。 家里关于白朗的东西他是一件都不想留,但是如果全部带去的话,医院那边是否同意接收。 成澈正准备着自己的早餐,冲了杯咖啡送到嘴边,身后突然传来白朗痛苦的呻吟声。 唉,又呛到了。 成澈不耐烦地转身,打算去给白朗拍背,必要的话,还得再用海姆立克法。 但这一次白朗的状态很不对,比以往每次呛咳都要痛苦。短短5秒之内,他已经从椅子上跌落地上,抽搐后一动不动。 成澈僵在原地,他还没来得及做海姆立克急救法。 “怎么了?”张百达听到声音,不顾手上还都是洗衣液的泡沫,小跑出来查看。 “又噎着了?这是……”张百达凑近,“白朗,别闹了啊,快起来,现在起来就给你玩一上午的平板电脑。” 白朗仍旧一动不动。以往这招可是屡试不爽。 张百达还想要再靠近,成澈立马厉声阻止,“别过来!” 成澈的目光在扫过桌上那碗黑芝麻糊之后,又紧急转回来,定格在上面。 他想起来了,刚刚在冲黑芝麻糊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不对劲的味道,有点苦,当时心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估计是变质了。也或许没有,自己好几天没冲泡芝麻糊,忘记了这东西的味道。 不管怎样,冲都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