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这一天的夜里,午夜12点已经过去了。
新城区,某个中高档小区内。
肖丽芳家里的主卧室,还正开着一盏光线微弱的小夜灯。
此时此刻的肖丽芳,虽然是平躺在大床上睡着了的,但是……
她的双手,正焦虑不安凭空挥舞着,仿佛是在抓扯着什么东西似的;她的脑袋,在枕头上不停的左摇右摆,好似也完全不受她自己的控制了的一样。
她的额头上、鼻尖上、人中处,全是细汗密布;她的嘴巴,好比濒临死亡的鱼儿,不停的、急促的一张一合,却又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不明声音。
又过了一小会儿。
突然间,双手愈发狂乱挥动、脑袋更是摇晃得厉害的肖丽芳,她就惊恐至极、慌乱无章、却是清晰有力的痛声疾呼了起来。
“不要啊!不……要!你们不能……伤害我的儿子!不要啊!不要!东阳……快跑啊!危险啦!东阳!东阳……老公,快救救我们的儿子!快啊……快!老公……东阳!东阳……”
“东……阳!”
随着肖丽芳这最后一声--对爱子齐东阳的悲痛欲绝的惊呼,她也猛然睁开了双眼,当即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她整个人,此时更是气喘如牛,也彻底的醒转了过来。
肖丽芳惊魂未定的呆呆坐了好半晌,这才勉强撑着双手起了身来,拖着还十分虚浮无力的脚步,缓缓地来到客厅这边儿。
开了客厅里的吊灯,并将它调到了暗光的档位,她便飘向了沙发组这边来。
肖丽芳慢慢的坐了下来,一双手轻颤着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将里面的常温水倒满了水杯而又溢了出来,洒得茶几上、地上都是水,她也顾不上了。
她先是急急的、大口大口的吞下这杯水后,又满上了一杯吞了下肚。
之后,肖丽芳便直接一身虚软无力的瘫靠在沙发上。
那个恶梦太真实!太吓人了!
在她恶梦中的丈夫,见到他们的爱子东阳有了致命危险,不但不敢上前营救,反而吓得一下子跑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真是一个垃圾丈夫!垃圾父亲!
肖丽芳瘫靠在沙发靠垫上,环顾着这套3房两厅130几个平房的大房子。
自从8月底,爱子齐东阳去了国外留学上大一了,才没过几天她的那个垃圾丈夫,就找各种借口不回家来。
这已有20余天的时间了,都是她一个人孤寂冷清的在这个家里待着的。
她那个忘恩负义的、现代版陈世美的死鬼老公,今夜又是没有回家来,必是又与他的狐媚子小蜜勾搭在一起。
这个垃圾男人,她肖丽芳已经对他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事情摊开来了以后,他不回家来,她曾经跟他吵过、闹过,也暗自以各种方式,小小的警告过跟他的那个狐媚子。
可想不到惹来的却是:
他更多的冷嘲讽不说,甚至是他趁着酒醉借机发疯的对她拳打脚踢,还以他们在国外求学的唯一的宝贝儿子东阳,来威胁着她。
儿子东阳,是她一直以来的希望,是她的心头肉!她又怎么能让他受到任何的不利影响呢?!
肖丽芳努力沉淀着自己的愤恨情绪、平息着自己不稳的气息,再抬头一看客厅墙壁上的大挂钟,时间已经是临近了凌晨3点了。
恶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实,真的让她有身临其境之感,对儿子东阳的种种担忧,也再次袭来。
肖丽芳算了算时差,东阳在国外那边这会儿正是在傍晚,还是方便通电话的。
她立马要打电话给他,要确保他现在平安无事,还要多番提醒他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更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这么一想来,肖丽芳便即刻弹跳起身,飞跑回大主卧室里,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滑屏解锁,调出儿子东阳在国外的手机号,拨打了出去。
再一屁股坐回到大床上,紧靠大床头努力的平稳好自己的情绪和气息,想尽可能的给儿子一个极好状态下的母子通话。
“嘟嘟嘟……”
手机接通了,响了10来秒后就被接下来了,传来了齐东阳年轻阳光的、却是有些诧异的话语声。
“嗨!妈妈!呵呵呵……您怎么打电话给我啦?!这个时候……国内才凌晨两三点钟,正是好睡眠的时候呢!您平时工作辛苦,要多多注意饮食休息、保重好身体啊!”
此时此刻的肖丽芳,一听到儿子的贴心话语,动容动情得真的好想放声大哭,可是她不能。
肖丽芳满脸慈爱的笑意,笑中饱含满眼的泪水,却是对手机那头的齐东阳温柔而轻缓的说着。
“东阳啊……妈妈,实在是太想太想你了!就打一下电话想跟你好好的说几句话!对了儿子,你在那边……一切都还好吗?!生活也还习惯么?!钱呢,够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