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小弟弟,我不保护他,我讨厌他。”
姜齐大致是没有料到他儿子会说出这种话,她那职业性的微笑在脸上僵了一下,然后继续轻声细语的对那孩子说:“不可以胡说,他也是爸爸的孩子,是爷爷奶奶的宝贝以后妈妈也会疼爱他的,就像妈妈疼爱你一样。”
那孩子更是放声大哭,“他不是爸爸的宝贝,我才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宝贝,我不要这个弟弟……”
嫉妒这玩意儿真是在任何人身上都会以不同的形式体现出来,小孩的心本纯净的不掺杂任何杂质,所以表现的也就更为透彻。
姜齐抱着哭闹不止的孩子,略带愧疚的跟杜小晚解释,“他还不怎么舒服脾气大了些,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呀!”
她一个要当妈的人再怎么幼稚也不至于跟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计较,但是姜齐在这个时候带孩子过来认兄弟这个举动很是让人觉得奇怪。
娇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那只大圆框眼镜阴阳怪气的说:“沈少又不在,你在这里说这些给谁听?我们可跟你结不了亲戚!”
“坏阿姨骂我妈妈,”姜齐的儿子突然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跑到娇娇面前推了她一把,然后又转向杜小晚……
杜小晚本能的往后退想要躲开那孩子的攻击,也不知道怎么的脚就给绊住了,她摔了,腰部磕在床头柜上又重重的摔了下去,顿时一股热流涌出她的身体。
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撕碎,“孩子,我的孩子……”
疼痛抽干了她的力气,头顶的天花板在她眼中旋转,模糊……
“来人啊,救命啊……小晚……”
惊叫,哭泣,让这间病房显得异常的恐慌……
先是沈敬之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接着是许亦州……
“胎盘脱落,抓紧手术……”
“许亦州,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放心,都会没事的。”
从来没有觉得许亦州会是这样的神圣,杜小晚扯着他的白大褂如同扯住了她的救命稻草。
手术室里,杜小晚被绑在了手术台上,疼痛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很困很累想睡觉,可是沈敬之不肯她睡,一直在喊她,一直跟她说话……
模糊中她听到有人说是个男孩……
几天后她睡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娇娇,“我孩子呢?”她问。
“小晚,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娇娇欣喜若狂,笑着见着跑了出去。
许亦州来了,沈敬之来了,沈先生也来了。
“宝宝很好,只是他太小了,要在保温箱里住上一段时间,”沈敬之也是欣喜的,他抓着杜小晚的手一遍一遍亲吻着。
“我可不可看看他?”杜小晚问沈敬之,嗓子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还不可以,不过我有照片,你看……”沈敬之拿出手机翻出相片给她看。
她的孩子又瘦又小,皱巴巴的小身体上插着好几根管子,一张纸尿裤就可以包着他大半的身体,她的孩子是那样可怜,“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杜小晚大哭。
接下来的日子,杜小晚都是在翻阅手机相册里度过的,她把孩子的每一张相片都保存了起来。
她等着盼着,期待孩子可以早一点回到她身边,可是,孩子到底还是走了,就留下一堆他看都没看看过的衣服玩具奶粉。
失去孩子的绝望几乎让她疯掉,于是她又一次被送进了抢救室,换掉了身体里大半的血液。
从发生意外到出院,杜小晚在医院了住了整整一个月。
沈先生不同意她一个人出去外头住,他执意把杜小晚接回了沈家,他对杜小晚说等她把身体养好了他会尊重她的任何决定的。
就这样杜小晚又回到了她那间断断续续住了十年的房间,在沈家修养的那段时间里她几乎没有踏出过卧室的门,窗帘都很少拉开过,一直到宝宝离开一百天那日。
那天,天还没有亮杜小晚就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出了门,先打车去了榕苑,把从前给宝宝买的那些东西打包起来带去了墓地,还带去了着一百天里写给宝宝的日记,每一篇都不一样每一篇都有相同的结尾,“宝宝你别走远了,妈妈把身体养好后就会把你生回来的。”
没错,因为这个念头她放弃了跟沈敬之离婚的想法,还有一点她恨上了姜齐,她不打算让姜齐那么轻松的得到这一切,她也不管沈敬之有多爱她们,反正现在她什么都不想管。
杜小晚没有料到姜齐会带着孩子来墓地,而且还是特意过来看她宝宝,姜齐穿着一套黑色套装长裙捧着一束菊花,样子庄重又严肃。
那个孩子依旧很怕杜小晚,受了惊吓似的躲在姜齐身后。
杜小晚压抑着想要动手打人的冲动只身挡在姜齐面前对她恶言相向,“谁让你们来这里的?你又要做戏给谁看?”
“杜小姐,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很难过。如果我不带念之过去看你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姜齐一直低着头,连对杜小晚抬一下眼皮都没有,这一副模样倒如她所说是很难过的。
“或许?”
小晚冷笑,“或许你真如你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