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聊了近一个小时,朱隽才将三位室友的“友情提醒”,和跨年夜那晚的“惊心动魄”,以及他调查王蔓蔓一事,尽数和盘托出。
老爷子越听越沉默……
这小子!
还真是个闷声干大事的料儿!这都学会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短短不到一个月,长进不小啊!
老爷子,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自家大孙子懂得盘算,不急不躁,性子日益沉稳。忧虑的却是,这小子大概还不知晓,他至今还是剃头单子一头热。
旁人不知晓。
老爷子很清楚——陆英是打着,让自家大孙子死心的主意!这婚,怕是没那么容易离……
听着话筒里,大孙子兴奋地说着个没完,老爷子实在不忍心泼他冷水,可也不能不提点一二:“大孙子子,你听爷爷说,这事怕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朱隽:“嗯?爷爷,这话什么意思?”
老爷子:“你想啊,陆家和沐家那可是三代世交。虽不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吧,但这两家,同气连枝那是必然的。”
朱隽心中一咯噔,没接话。
老爷子语重心长:“富家子弟嘛,偶尔逢场作戏,花天酒地,闹出多大的绯闻,那也不算个事。这世上,钱能摆平的事情太多了,而往往很多人都喜欢拿钱来息事宁人。”
朱隽惊呼:“爷爷是说,陆家和沐家,打算息事宁人?这怎么行?”
“这怎么就不行?”老爷子反问:“你年纪还小,不懂婚姻关系的复杂。平民百姓的婚姻,尚且要牵扯男女双方的家庭,更何况,沐家家大业大,算得上‘富甲一方’的豪门。陆家和沐家联姻,这背后的关系就更加错综复杂。”
朱隽嗤之以鼻:“能多复杂?有靠山?那我也不怕!我有爷爷这座大靠山,就不信他们两家的靠山,还能硬的过爷爷。”
这马屁,拍的老爷子心里舒坦极了,声音里都透着笑意。
“倒也不是靠山的问题,而是这两家长辈的态度,你明白吗?这么跟你说吧,打个比方,陆英的爷爷如果不同意她离婚,你觉得陆英会顺从长辈,还是一意孤行反抗到底?”
朱隽面色一白。
这还用问?
答案,他连想都不用想,就已经有了结论。
老爷子又问:“换位思考,假设我这个大家长,死活也不同意你娶一个离婚的女人进门,难道你真的敢忤逆不孝,让我老人家死不瞑目吗?当然,我这是打个比方。”
朱隽心头剧震,差点连手机也没拿稳。
是啊,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这就是家族!
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有违孝道。这顶帽子扣下来,多少小辈得妥协屈服?
朱隽扪心自问,他做不到忤逆不孝,陆英想必也做不到。那么,即便闹出了婚内出轨的实锤,怕是那两人的婚姻……难不成还要继续维系?
一想到这个可能!
朱隽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烦躁地在公寓里走来走去。
思来想去,怎么想都觉得,眼下情况对他更不利。若是连沐天霖出轨,都不能让她解除婚姻关系,他还如何名正言顺追求她?如何早日娶她进门,与她携手一生?
朱隽心情沉重:“爷爷,我该怎么做?”
老爷子调侃:“这就急了?你这性子,看来还得磨练磨练。孙子兵法有云:先让其狂,再让其亡。意思就是,先让他赢,再让他死!爷爷来问你,知道你的劣势在哪吗?”
朱隽想了想,回答:“我吃了年轻的亏,她结婚那年,我才十八岁,直接淘汰出局。”
老爷子失笑:“傻孙子!就算今年她真离了,你也没到法定年龄,结不了婚。你不是输给年龄,也不是输给家世,你输在——没有得到她的芳心。”
朱隽猛然一僵。
老爷子分析的头头是道:“你仔细想想,陆英聪明吧?喜怒不形于色,性子比你沉稳吧?她若对你有意,自会替你们的将来,铺出一条康庄大道。她若对你无意,你就是使尽手段,让她离了婚,你还不照样和她走不到一起吗?所以,关键不在于她离不离婚,而在于,她心底到底有没有你?”
朱隽恍然大悟:“搞了半天,我走了弯路?舍近求远?”
老爷爷哈哈大笑:“才想明白呢?傻孩子!”
朱隽心情大好:“谢谢爷爷的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她天天待在实验室里,我好几天才能见她一面,您说,这可咋整?”
老爷子:“正要跟你说这事。她导师那个实验室,接手的是一项国家重点科研项目,最近遇到了瓶颈,整个小组成员都在加班加点攻克,自然是忙了点。原本呢,爷爷可以让这个项目,年后转到京都这边,也让你和她有更多独处的时间,但现在计划稍稍有变。”
朱隽垂头丧气:“无论在哪,实验室我又进不去。”
老爷子:“办法总比困难多,爷爷当你们的月老呀!实验室的整个小组,年后初七要全员出差,进行一次学术交流任务。陆英也得去,机不可失哦!”
朱隽眼睛一亮:“去多久?”
老爷子:“十天半个月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