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微微一笑:“慕容麟,你真的觉得,听你父皇的话,消灭拓跋硅,就是忠于大燕,就是最正确的,最忠于燕国的选择了?”
慕容麟点了点头:“你来草原这么久,想必也应该知道你的那个阿干,是什么样的人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是一头真正的草原狼,冷酷无情,杀伐果断,没有不能出卖,不能利用的。老实说,我现在也不明白,你刘裕会和拓跋硅走到一起,结为阿干。”
刘裕平静地说道:“不错,拓跋硅确实是一代雄主,但他言而有信,几次救我,又保护了你姑姑,他的所谓的冷酷,也是一种立威的手段,若说背叛,你父皇难道没有对他的盟友下过手吗?”
慕容麟哈哈一笑:“刘裕,我没有兴趣跟你讨论这些事情,我只知道,我出来的时候,父皇给我严令,要我无论如何要消灭拓跋硅,这还是我第一次能独自领兵,这有多不容易,你应该清楚,毕竟我背负了那样的身世,一直低人一等,跟我的其他兄弟相比,也如同奴仆,能有这次机会,又怎么能错过呢?”
刘裕叹了口气:“如果你父皇要的是一个不执不扣来执行他命令的人,又何必用你?慕容农,慕容隆,甚至给刺杀的慕容温,哪个不比你合适?就是慕容宝,也足以听话了吧。”
慕容麟的脸色一变,转而冷笑道:“你以为这率军万里行军,穿过贺兰部,深入漠北,再压服那些桀傲不驯的漠北诸部为大军供应粮草,然后封锁消息,两万铁骑就这样穿越沙漠一路南下,而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这种能力,是人人都可以的?慕容农,慕容隆或者可以,但是我的那个世子哥哥,是绝没这本事的。”
刘裕摇了摇头:“但现在在这里的还是你,而不是慕容农和慕容隆,就是因为你比他们,多了一个临机应变的本事,你父皇既然不能亲自前来,那就要找一个最聪明,也最果断的儿子,能作出对燕国最好的决断。”
慕容麟冷冷地说道:“最好的决断,就是放着最虚弱的拓跋硅不去打,而是错过这个机会?我看不出有任何不打他的理由。”
刘裕叹了口气:“理由很多,也很明显,只不过你自己看不到而已。我问你,现在的草原上,谁是燕国的敌人,谁是朋友?”
慕容麟不假思索地说道:“刘显,慕容永都是明显的敌人,贺兰部则是我们的老朋友,至于拓跋硅,虽然没有明显地叛燕之举,但是其狼子野心,已经显露无疑了。”
刘裕微微一笑:“什么狼子野心?就因为他自立为代王?用计打败了刘显,击破了三部联军?这些好像都是当初你父皇要他做的事吧。”
慕容麟摇了摇头:“他这些事情做的太快,也太漂亮了,老实说,完全出乎了我父皇的想象,本来以为他跟刘显,跟独孤部再怎么也要斗个三五年的,没想到,不到两年时间,就让独孤部一败涂地,虽然我出动时,还没有牛川大会的事,但是他大破三部联军,尽获西燕的甲骑俱装,有了这实力,就能对我们大燕构成巨大的威胁了。这还不是狼子野心吗?”
刘裕叹了口气:“慕容麟,你怎么会以为,那五千套甲骑,是在拓跋硅那里?是谁告诉你的?”
慕容麟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难道不是?贺兰讷可是告诉我,大破三部联军的时候,西燕的五千副甲骑,都归了拓跋硅,这也是他带到牛川大会上,耀武扬威,压服各部的。”
刘裕摇了摇头:“那你亲自派人去看过了吗,或者说,你没有派人去侦察过贺兰部呢?”
慕容麟冷冷地说道:“贺兰部当然有甲骑,这是我们当初和他们合作,在贺兰部秘密训练两万甲骑时,就答应好的条件,刘裕,难道我姑姑没告诉过你这件事吗?”
刘裕笑了起来:“贺兰讷的本部是有五千甲骑,但是贺兰染干,还有贺兰卢的甲骑,是哪里来的?想必你的探马也早就来报,南下讨伐刘显的联军中,有大批的甲骑,但这些甲骑,不是拓跋部的,而是贺兰染干和贺兰卢的。”
慕容麟的脸色一变:“怎么会是他们的?我不相信,拓跋硅打赢了战斗,可是战利品却归了贺兰部。”
刘裕正色道:“那是因为当时留在草原上打扫战场的,不是拓跋硅的手下,当时他的部下都在战斗后去安抚自己受了委屈的家人,而没有离开大宁城的那些原贺兰部族人,才捡了那些甲骑俱装,本来,这跟拓跋部拿了这些装备,也没什么区别,但是拓跋硅在牛川大会上说,要改变草原的规矩,取消各部落的自治权限,想象中原皇帝一样统治和奴役各部,这就让那些原贺兰部众不满了,他们拿着这些战利品,就跑回了贺兰部,因为当时没跟着贺兰讷走,怕回去没好果子吃,所以就跟着贺兰染干和贺兰卢。”
慕容麟咬了咬牙:“这事我会去查证的,不过就算如此,也不代表拓跋硅没有野心,他回草原就是脱离了我们的控制,而且他根本不想受我们的控制,在他没有发达之前,将他消灭,才是应该的。”
刘裕笑了起来:“他有野心是不假,但正是因为他的野心,才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