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刚回府,裴元稷后脚便跟来了。
卫窈窈自是不见!
裴元稷微微闭眼,再度压下了眼中的森森寒意。
有那么一瞬,他真想就这么闯进去。
若是她不愿意当他的阿窈,那便做他的窈娘吧,从今往后,只作他一个人的窈娘。
但一想到记忆中那个望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子,他心中不免迟疑。
他不止想要窈娘,还想要阿窈,那个本该独属于他一人的阿窈!
“世子,想来,郡主应是疲乏了,不如?”张管事试探着道。
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自是要好好和人说话,若裴元稷不走,他也不会让人进去。
毕竟,自家小祖宗不见他啊!
让人意料之外的是,裴元稷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只道了一句:“好好照顾你们郡主!”
便匆匆离去了。
待裴元稷走后不久,长信伯就闻声而来了。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裴世子不与你计较,便已然不错,你还这般对人家!这京中男儿,谁还能有比裴世子还要有能耐?迟早有一天,他会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上面不还有人吗?父亲若是没事儿,就先回去休息吧。”
卫窈窈被他从屋里拎出来,心下原本就十分不快,话语间,也满是敷衍之话。
只不过,这随口一说,长信伯面色却变了变。
“你看中了圣上!”
卫窈窈一愣,却听长信伯冷笑出声:“圣上今日为何召你,你不清楚吗?如今能好好回来,站在这处已然不错,你竟还妄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儿!”
张管事见状不好,忙开口解释:“伯爷怕是误会了,圣上并未怪罪郡主,相反,不但留了郡主用饭,还送了咱们郡主几个宫中的御厨呢。”
长信伯陡然看向卫窈窈,眼里有着不敢置信之色:“今日你去宫中,圣上当真留了你用饭?还赏了你御厨?”
不等卫窈窈开口,张管事急急道:“可不吗,可不止这些呢,夜北使臣想欺负咱们家郡主,陛下也站出来维护咱们郡主了呢。”
卫窈窈看向张管事,陛下在这事儿上维护她了吗?
明明是她自己占理儿啊!
她觉着日后和张伯讲话的时候,还是得讲仔细些,免得他想入非非。
一旁的长信伯见卫窈窈不说话,只当她默认了此事,一时间,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霎时闪过流光溢彩:“若陛下当真对你也有意,我也不是不可以上镇北王府退亲。”
“当真?”卫窈窈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卫骞要去镇北王府退亲的事儿上了。
若由着卫骞这个当父亲的去退亲,自然比她去要容易得多。
卫骞看着幼女这张姣好的容颜,心中却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天底下,哪有不爱美人的君王,想来,圣上也不列外。
“窈儿,我是你父亲,自是希望你好,若你能嫁给圣上,那于你,于卫家,便是无上的尊荣。况且,父亲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又怎能挡你的路。”
说到此处,卫骞还长长叹了一口气,那模样,倒真有些父母为子女计深远的模样。
可卫窈窈心中却只有冷笑。
她忍不住去想,上辈子,叶含霜走向皇后路时,卫骞是否也和她说过同样的话?
“窈儿,圣上可知道你的心思?”长信伯带着试探的声音传来。
卫窈窈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我和裴世子的婚事尚且没退,陛下终归要有所顾忌。
长信伯听得这话,认认真真地想了一阵,终是什么也没说,只让她早些休息,便离开了。
隔日,横芜院看守的护卫便撤了。
卫窈窈心里清楚,这便是卫骞的态度,他想要看到裴策表现出对她的绝对兴趣,方才会去镇北王府退亲。
卫窈窈才懒得过问他的,没人看守横芜院也没什么不好,她大摇大摆地出门吃茶看戏,日子倒是过得清闲。
没几日的功夫,又听闻那夜北国‘长皇子’久病成疾,虞将军心中担忧,一行人匆匆跟裴策辞行,便回了夜北。
卫窈窈听闻这事儿时,还在品尝那几个御厨先研制出来的素食。
那素食和宫中的清淡口味不同,卫窈窈特意让改了好些个口味,倒是满足了不同人的口味。
卫窈窈吃了一口,又抿了一口桃花酿,说不出的自在。
“郡主,那,那‘长皇子’当真只走了?”出春江楼时,张管事忍不住问她。
“走了。”
势必是要走的,都被她戳穿身份了,还能强留?
卫窈窈有些好笑,倒是没有注意到张管事脸上的淡淡失落。
余下几日,卫窈窈依旧时常往返于春江楼中。
春江楼的生意本就极好,只是,近来处于国丧当中,城中春江楼里皆是门可罗雀。
但在卫窈窈的大力推广下,春江楼却如鹤立鸡群一般,很快就因着那各式各样的素食而火爆了起来。
与此同时,卫窈窈也不忘投桃报李,时不时给裴策送上一些新研制出的菜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