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耳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想通了又不觉得奇怪。
沈清则并不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和季廖又是朋友,邀请函给他合情合理。
不知道为什么,阮耳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背着沈清则偷情的感觉……是她的错觉吗?
季廖的视线在阮耳身上停顿了一秒,便把目光放在了画上,看到画的那一刻,他视线微怔,随后很真心的夸了一句:“你真的很有天分,即使抽象,也不会让人忽略现实的世界。”
阮耳微微一笑:“谢谢。”
“白小姐,这幅画可以卖给我吗?”一旁的陆庭风说道。
阮耳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陆总说的可是真的?”她深知这些画用来观赏更为合适,但买回家……很少会有人买这样的画。
陆庭风点头:“我确定。”
“好,只是……”阮耳犹豫了一下说道:“只是明天还有一天展览的时间,需要明天过后才能给您。”
展给更多人看到这些,才是她做这些的意义。
陆庭风自然没有意见:“当然可以。”
如阮耳所料,三十幅画,只卖出去了六幅,但仅仅是这六幅就已经是笔不小的数额了。
税后一共三千六百万,这些钱阮耳没有拿,以那名司机的名义一部分捐给了山区贫困的孩子一部分捐给了孤儿院,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展出的第二天,狄声来了,她一一看过去,虽然她不喜欢阮耳那个女人,但不得不承认,在作画这一点上,她比不上她。
当然,或许不止作画这一点。
“你为什么进听耳?”狄声走进了一间茶室,她依旧是那高傲的模样,一身定制的黑色长裙,像优雅的黑天鹅。
阮耳不紧不慢的为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一边说道:“一部分原因是他告诉我听耳岌岌可危,需要我这么一个伟大的画家来帮助他渡过公司危机。”说这句话阮耳带了几分高傲的幽默。
当然,这是个谎言,阮耳答应沈清则的时候没有全信,走到他公司签合同的时候就更不信了。
狄声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公司危机?我拜托你找理由也找个像样的吧。”
听耳作为艺术圈的龙头公司,怎么可能会出现危机?
阮耳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这是沈清则告诉我的,当然,我没有全信。”
她今天穿了一身浅绿色西装,头发扎低,一双白色高跟鞋,用一种很放松的姿势倚在白色的沙发上,手里的茶杯冒着热气,整个人气势很强,她微微抿了一口茶放下,笑容很淡。
“如你所想,这次进听耳,我是有私心的。”可究竟要不要揭露这份私心,她还不确定。
狄声握紧了手里的杯子,怒视着她:“你别忘了,当初是你先提出的离婚。”
她不明白,这个女人明明都这样对沈清则了,为什么沈清则还是那么爱她。
狄声站了起来,笑着看向阮耳,眼里是势在必得的笑意:“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画的比你好。”
不光是因为沈清则,更是因为她自己。
她不希望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被一个她不喜欢的女人比下去,而对这种不希望的事情唯一的方法就是不断的提升自己,然后去摧毁她。
她狄声!永远是金字塔顶端的那个人。
出门的那一刻,狄声微微顿住脚步,她看向阮耳,笑的得意:“我的画会超过你,而你的原生家庭早已注定。”
她的父亲还在监狱,她的母亲是个保洁员,谁都更改不了。
阮耳听完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望着被关上的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阮小姐,我们是回蓝湾吗?”蓝湾是她住的地方。
阮耳有司机,可她不轻易让司机开车,她更喜欢一个人。
听到司机的话她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画展的事情忙完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这里距离蓝湾并不近,开车也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她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
脚上还穿着白日里那双七厘米的高跟鞋,脚踝处被磨破了皮,有点轻微的痛感,她熟练的从包里拿出一双备用的拖鞋换上,拖鞋是很时尚的款,和身上这身西装搭起来并不会感到突兀。
阮耳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凉风吹过来,让她清醒了不少,路过了一个广场,FH传奇的歌声传过来,那里一群大爷大妈在跳舞。
阮耳看到这个情景忽然一笑,她忽然很想知道,等她老了,跟沈清则一起在广场跳舞的情景。
不对!阮耳停了下来。
神色有些恍惚,一定会和沈清则吗?也不一定。
而且……为什么沈清则明明能走路,却偏偏要坐轮椅?因为沈老爷子吗?她从来没了解过这个问题。
阮耳想的出神,半路突然冲出来一个女人抓住了她的胳膊,阮耳皱了皱眉,想要挣脱,奈何对方抓的实在太紧,阮耳一时间没有挣脱开。
“小耳,你回来了?我是妈妈啊,我是你妈妈。”女人开了口。
阮耳听到这个声音后脊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