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周围波光潋滟,水下鱼儿不知疲倦地游动,片片枯黄菏叶安静浮于水面,动静之间,忽见一束荷花竟违背了生长规律,挣脱时节限制,于深秋开放。
苏长老一副少年容貌,手持竹节钓竿,正舒适垂钓,却被桃夭突然的喊声给扰乱。
瞥见水下游鱼受惊窜走,苏长老叹了口气。
桃夭嘴角扬起,“师父!我想你了!”
苏长老失笑一声,道:
“你最是勤快,自化形以来每日都闲不住,怎么突然想起师父?当真难得。
“可是在外面惹事生非了?怕受责罚,才来师父这里避难?”
七年之前,桃夭化形为人,就在那时,苏长老将她收为弟子。
而在桃夭化形之前,苏长老便经常与她本体交谈,间接为她这个已经诞生意识的玉树精怪排解孤独。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有时候桃夭努力去回想,也想不清具体多少年。
二人之间早就建立了极深的羁绊,熟悉无比。
桃夭抓住苏长老的手,乐呵呵道:“师父想哪里去了?”
“既然不是闯了祸。”苏长老放下鱼竿,换了个舒服坐姿,道:“那怎么有空来找师父了?”
桃夭捏着衣角,有点难为情,“是这样的,徒儿遇到不懂的问题,想要跟师父请教。”
“修行方面?”
“嗯!”
“你面色难堪,想必不懂的问题,以往我有教过?只是你学了就忘,是也不是?”
“嗯...”
“不学无术,伸手。”
桃夭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道:“轻一点。”
苏长老板着脸,手中忽然多出一把戒尺。
啪。
戒尺轻轻拍在桃夭掌心,桃夭吐了吐舌头,烂漫道:“好疼!”
两人对这一套惩戒都很有默契,一个不会真的打,另一个则会配合着喊疼;
如此一来,大家都有面子。
苏长老收起戒尺,笑道:“说罢,什么问题?”
桃夭一手掐腰,一手随语气摆着各种动作,先是讲起了一段故事:
“师父,我闯荡江湖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大侠,嗯,大侠姓许,很有本事的!我跟他关系很好呢!
“诶嘿~师父是不是好奇这个许大侠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可以让我这么佩服?很好奇罢?
“徒儿跟师父讲,许大侠昨天在断剑石崖领悟剑术了!厉害不厉害?”
桃夭停下讲述,期待地看着苏长老。
苏长老眼神微敛,透出一丝意外,含笑道:“这个许姓之人悟性高绝,不比你燕师兄差。”
桃夭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噘起嘴巴,闷闷不乐地说道:“燕师兄走了五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她接着道:“不提他了,师父,我想问的问题就跟许大侠有关!”
苏长老抬手示意她噤声,桃夭连忙捂住嘴巴。
他笑道:“想问我你为何学不会他的剑术?”
“师父,你怎么知道?”桃夭瞪大眼睛,闻言也顾不着噤声了。
苏长老娓娓道来:
“你痴爱剑术,我岂不知?
“断剑石崖剑意纵横,悟性高绝者若恰逢其会,触动之下会有领悟剑术的可能,你师兄是如此,那许姓之人也是如此,这般机缘却是可遇不可求。
“他们所悟之术,非是前人法诀记载之术,而是一种自然道象。”
“道象?”桃夭蹙起眉毛,道:“师父以前跟我讲过。”
苏长老问道:“何为道象?”
桃夭一本正经地说道:“忘了!”
反正刚才也打过手心了,因此这两个字说的是理直气壮。
“那便再听一次。”苏长老并不怪她,缓缓道:“道象者,大道之象,悟于天地自然,凝为象征符号,是法术神通的原初形态。”
桃夭听得迷迷糊糊:
“大什么象?”
苏长老抬手按了按眉心,道:“就是...算了,我先歇一会。”
接下来,苏长老继续讲述,桃夭虽然听得不甚明白,却也将他的话原原本本记下,好在之后说给许念听。
按照苏长老所言,许念感悟的染雨剑术便是一种大道之象,相当于将那一滴雨水烙印在心,成为一式法术;
加之处于剑意笼罩之地,于是感悟之下,那滴雨水也就拥有了剑意,形成了剑之法术。
这样的道象是法术的初始形态,充满玄机,一般而言,只有感悟的第一人才会运用,除非这第一人将道象解构成法诀,如此旁人去参悟法诀,才有掌握相同术法的可能。
说罢,苏长老又道:
“承玄宗有各样功法,这些功法不是凭白而来,而是被人创造出来,那么,创造功法的人,又是凭何创造?”
他这是在举例,旁征博引,桃夭稍微思索便听明白了:
“那些创造功法的人,他们是感悟了大道之象,又将道象推衍成各种功法,后人便不需要再去感悟道象,可以直接修炼功法...师父,是这样吗?”
“大体不差。”苏长老欣慰点头,“这是大部分功法形成的原因,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