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依然大好。
中年人似乎不太喜欢这样明媚的天气,不喜欢暴露在光明中,他紧了紧破旧布袄,脖子向下倾斜,让自己那一张普通寻常的脸藏到阴影里。
“蝇营狗苟的鼠辈。”
棋仙蓦然嗤笑,“想必你早就到了,只是等到现在,才敢在我面前出现。”
中年人低着头往前走,像是一心二用,他的右眼紧紧盯住棋仙,充斥贪婪,左眼则上下左右滚动,满满都是警惕。
他呵呵一笑,沾沾自得道:
“我是做买卖的,贩菜为生的菜农,做买卖,讲究的是一个不吃亏,精打细算。”
他走得不快,仿佛前路危机四伏般,每一步都走得很是慎重。
“我向来谨慎,不喜欢做亏本买卖,发现你这样一位虎落平阳的存在,让我喜不自胜,不请自来,我来这里,是想跟你借点生机,又恐怕你还有余力。”
自称菜农的男子缓慢走动着,笑道:
“所以我一直耐心等待,我有足够的耐心,直到感应到你气息真正弱下,直到那两个人间绝顶离开,我便知道,我要等待的时机已经到了。
“现在的你绝不会是我的对手,那么你残余的生机,能否全数借我?好为我长生之路添份助力。”
棋仙点评道:“你的长生法就是强抢生机?真是粗糙无比,一点也不高明。”
“见笑见笑。”菜农笑道:“我一个卖菜的,面朝黄土背朝天,怎么有那个头脑去想精妙的长生法?只能是这样土里刨食了。”
说到这里,菜农突然抬手朝左边拍去,掌心爆发恐怖劲力,这时,一道相互纠缠的阴阳气蓦地出现,被这一掌拍退。
而菜农也受到冲击,连连向右边跌退三步。
“果然有余力,还好我一直谨慎!”
他面色凝重,扭头望向棋仙,看着那道道仙光转轮,眼神更加戒备。
棋仙嘲笑道:
“你此来不是信心满满么?既然如此,何不直接过来取你所需?怕了?
“倘若是我全盛之时,杀你这样的鼠辈,单手足矣。
“而今我虽只剩残魂,可你想从我这里夺去生机,大概也不会很容易,你一旦身受重伤,那么会不会有跟你一样的鼠辈,来要你的命?”
菜农又习惯性搓手,道:
“吓唬我?就算受伤,我也有足够的把握躲避危险!
“现在不趁机取了你的生机,日后便没机会了,嘿嘿,时机难得,孰轻孰重,我卖菜这么多年,心里早就有一杆精准的秤!”
“你真能保证自己可以躲避危险么?”棋仙笑道:“倘若你今日受伤,到头来只会便宜他人,你好不容易修炼到人间绝顶,甘心为他人作嫁衣裳?”
“信口开河,我偏不信现在的你,能让我受多重的伤!”菜农冷哼。
虽然语气很强硬,但是他眼神不住变换,时明时暗,犹犹豫豫停在原地,不过最后还是决意向棋仙走去。
“我知道,不论我怎么说,你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老鼠嘛,总是鼠目寸光的。”
棋仙笑意悠然,道:
“不如做笔交易?我不会阻止你取我生机,只是我这一丝魂魄神意,你便不要惦记了,如何?
“你敢惦记,我虽然免不了魂飞魄散,可你的下场也绝不会好受,不相信,就试试看。”
菜农脸色骤然一变,“你舍得自己的生机被我借走?没了生机支撑,光凭你一缕残魂,根本存在不了多久...你有什么目的?莫非是在诈我?”
“我自有打算。”棋仙淡淡道:“与你何干?”
言罢,棋仙敞开防备。
菜农狐疑片刻,施展秘法再不忍耐。
棋仙所余生机不断被吸取,体内响起山神的哀嚎。
棋仙淡然处之。
一旁的黑狐呼吸急促,双目中流转着难以揣测的意味,猛地对着菜农跪拜,满脸真诚,激动垂泪道:
“上修法力无边!黑狐乞求教导!愿意做牛做马!”
.........
“什么声音?!”
蓦然听到刺耳的嚓嚓声,刘业不由得停下功势,扭头望向周围,但入目一圈都平静如常,那奇怪声音也仿佛幻觉,出现便消失。
刘业惊疑不定。
许念仿佛一块人形石头,此时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分神注视李师姐的尸体,叹道:
“刘公子,你真不是人,一点为人的底线都没有,听起来这位师姐有恩于你,你居然杀了她。”
“哼!”刘业收回注意力,展露修为气息,步步逼近许念,冷笑道:“胡扯!李师姐明明是你杀的!我痛心万分,刚才都为李师姐的死而落泪!我又知恩图报,才要杀你为她报仇!”
他瞥了眼李师姐的尸体,再挤下一滴泪水,道:“师姐放心,师弟我以后一定好好活着,我只有活着,才能报你相助之恩,你才死得其所!”
闻言,堵住许念退路的刘材长叹一声,道:“公子真是忠义之人,令人动容!公子不要过分伤心了,报仇要紧!”
“是啊,报仇要紧!”刘业厉笑道:“许念,你这个杀人凶手,受死!”
刘业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