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殷鹿竹这泪眼婆娑的目光,姬砚沉衣袖底下的手猛地一紧。
他微微侧目,不去看殷鹿竹,只是道:“王爷已经油尽灯枯了。”
“可你不是神医么?你不是能肉白骨,生死人的么?但凡还有一口气在,你都能将人留住,姬砚沉,求你,救救他!”
“鹿鹿!”殷景朝轻轻的握着她的手,朝着她摇了摇头,“不要为难他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殷鹿竹眼泪突然就决堤了。
“若你也走了,我便再也没有父亲了。”
殷景朝看着殷鹿竹,他的眼睛忽然就湿润了,他以为,他可以坦然的面对死亡。
可是,瞧着这孩子凄苦不舍的神情,他忽然就觉得原来死,是这般的可怕。
可是……
闭上眼睛,殷景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鹿鹿,你且听为父说,待为父死后,这蛰伏的各方势力定会蠢蠢欲动,你需替君上平定叛乱,需得承袭王位,更得得到驭冥军心甘情愿的臣服。”
“父亲,我做不到,我只是一个女子,我只知赏刺绣,抚琴下棋,我不懂江山更替,不知尘寰消长……”
“鹿鹿做不到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殷景朝坚定的看着她,他努力的抬起手,想要触摸一下她的眉眼。
可是努力了无数次,那手依旧无力的垂了下来。
那满眼的鲜血将他的衣袍染得通红,深深的刺痛了人的眼睛。
“为父知道,这条道路于你而言,很辛苦,可也只能托付给你了。”
话音落下,殷景朝的手也无声的垂落了下去。
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彻底的,与世长辞。
殷鹿竹呆呆的坐在那,一双眼睛沉溺了漫天血色。
叶盛玄看着她,想要说什么,可唇瓣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叶盛玄叹息一声,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定要将刺杀王爷的凶手找到,无论是谁,无论是何方势力,他一定要让他们付出鲜血的代价。
一时间,偌大的屋内便只剩下了殷鹿竹与姬砚沉的存在。
姬砚沉伸出手,想要擦去殷鹿竹脸上的泪水,却被她偏头躲过。
男人的手顿时便僵在了空中。
他唇瓣艰涩的扯了扯,“我……”
殷鹿竹长睫垂下,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叫人看得不真确,周身似有一种难以与人道说的苦楚,将她增添了几分淡淡的惆意,恍若一块镶嵌在天地间的无暇美玉,如莲姿态。
可是,她却突然一笑。
“无妨的,父亲这些年也太苦了,他的腿不良于行,君王猜忌,想来,他早已经身心俱疲了。”
话音落下,殷鹿竹便站了气来。
她目光环视着整个屋内,冷静的叫人生出畏惧。
看着她这模样,姬砚沉道:“你若难过,便哭出来吧。”
“生老病死乃是人间常态,有何难过的?”
她说的牵强,明明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却还在故作坚强。
往后,这偌大的楚湘王府里,便只有她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