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首领的位置你就是再惦记,也得等上几年,现在还不是你操这么多闲心的时候。”
被老爹如此调侃,以阿言清冷的性子也不由有些羞赧,脸颊上飘起了红晕。
她倒没有解释说自己不是想篡位——老爹明显在开她玩笑,太认真就没意思了——只是继续为自己对农家的所作所为辩驳:
“父亲,农家有十万弟子,是除帝国外最大的势力。”
“如此庞大的群体,只要流沙能将其纳入掌控之中,就有了……”
古寻打断了阿言的话,“我明白你的想法,也清楚你的担心。”
阿言之所以一心掌控农家,为的就是他们的十万弟子——当然,任何盯上农家的人都是冲着这个去的。
除了人,农家很难说还有什么其他价值。
在阿言看来,皇帝不会一直容忍流沙的存在——最近自己老爹和皇帝的关系也确实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罗网可以存在,因为罗网是帝国的利刃……至少皇帝,乃至天下人都认为它是帝国的利刃,尽管罗网自己未必这么想。
但流沙是古寻的私兵,不归帝国调遣,也不受皇帝掌控。
这样一股强大却脱离控制的势力,任谁也不觉得皇帝能一直容忍。
而看似强大的流沙,面对帝国绝对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这是阿言的看法。
很多时候,人多并没有什么意义,想成事就得依靠少数人的能力与努力。
但有些时候,人少就是不行。
流沙显然不缺乏希少的精英,但缺乏足够多的普通人。
有了农家的十万弟子,流沙就能补足最严重的短板,真正成为一个帝国也很难随意动摇的庞然大物。
当然,这必然会引起皇帝更深的猜忌与防备,也必然会招致皇帝更为决绝狠辣的打击。
但这个过程也必然会被拉长。
阿言不指望靠着农家就能对抗帝国,她只是想借此拖延时间。
时间,足以解决横亘在流沙之上最大的问题——嬴政!
有一点,阿言是和自己老爹的想法高度一致的——皇帝的长生梦注定只是个梦,也只能是个梦。
虽然她并不清楚嬴政的身体状况,但她还是靠着流沙收集到的各方情报,以及自己老爹的只言片语,以及嬴政近年来的种种行为做出了判断。
这位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不仅不能长生不老,而且很可能大限将至了。
嬴政活着,十万农家弟子可以作为流沙的保命符拖延时间,等嬴政死了,这十万弟子可就不止能保命了。
在她把目标放到农家身上后,古寻就基本明白自己这个大闺女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了。
古寻没有指责她做错了的想法,也没有阻止她对农家下手。
阿言做出上述的判断,并由此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因为她不够了解流沙,也完全不知道古寻的计划。
这个责任是古寻的,是古寻没有告诉自己的女儿一切。
但他不责备阿言,却也没理由一味纵容她:
“现在的流沙首领是我,我自然会对整个流沙组织,对其中的所有人负责,如何保全流沙,也是我的责任。”
“阿言,有些事还不需要你们这些晚辈来承担。”
古寻在委婉的劝说阿言收手。
若是之前,古寻可能不会说这些话。
阿言想闹腾就闹去,古寻一般不会阻止亲人的合理行为——虽然阿言的所作所为未必足够合理。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希望捣乱的人尽量少一些。
尽管阿言的所作所为未必是在捣乱,也未必会导致对他不利的后果,可他还是希望一切能按照既定计划来。
一辈子都不讲究的古寻,难得的希望一切都能循规蹈矩的发展。
面对古寻的劝说,阿言沉默片刻后回道,“可我担心您感情用事,会害了自己。”
“我怎么就感情用事了?”古寻笑着反问了一句。
阿言也笑着回道,“您一直这样,不然……当年您也不会救下我和娘。”
哪怕是做善事,古寻当年在雨中救下惊鲵并帮她产下阿言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之后的一切,就是额外的一时恻隐,感情用事了。
“啊……”听到这话,古寻盯着竹简的目光恍惚了一下,旋即恢复焦点,淡笑着回道,“那你就更不该瞎操心,我感情用事可是在救人。”
“父亲!”阿言的语气突然加重,诚恳的对古寻说道,“我不想一直待在国师府,我想帮您。”
晓之以理看起来行不通了,阿言立刻该换动之以情。
后者对付古寻显然更有效,不过她更喜欢用前者来说服人。
这一招果然更有效,古寻听了当即神色一滞,陷入了犹豫。
从他的本心出发,他不想干预阿言的所作所为。
对于自己一大一小两个女儿,古寻更心疼的一直是大女儿,因为大女儿从小体弱,即使他用尽办法让她过的像个正常人,也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现在孩子大了,也终于治愈了先天体虚的毛病,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他实在不想,也不好阻止。
犹豫一番过后,古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