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跟张二柱处对象,就他那样的也配。”刘玉静气急败坏地道。
“咋的,二柱哪里不好了,你既然不想跟他处对象,老粘着他干啥,前两天我家丽丽还看见他给你塞了个鸡蛋,你要是不跟他处对象,干啥收他鸡蛋。
我告诉你,咱永河村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别想拿你城里那一套弯弯绕子来欺负咱乡下人!”
这时候的农村人虽然穷,却很团结,张二柱这人是不讨村里人喜欢,但他也没做出实际伤害村里人的事,所以,他们村的可以嫌弃,甚至欺负,但刘玉静这些城里人就不可以。
听翠花婶这么一说,所有村里人都拿眼睛剜刘玉静,你想跟村里人处对象就好好处,以前到村里的姑娘也不是没有嫁给村里人的,现在不都过得挺安分的,凭啥你就要不一样?
你说张二柱这人不好?那你一开始就别跟他处对象啊,谁都没拿刀架着你让你跟张二柱处对象,是不!
现在收了人鸡蛋还不承认,你真拿乡下人当傻子耍呢!
刘玉静就是在这种针剌一样的目光中下的牛车,逃也似的往供销社跑去。
苏云念下了牛车跟老赵头说今天自己那亲戚要留自
己吃饭,让他不用等自己了,就朝着镇子里走。
心里想着怎么去县城,身边传来一个女声,“姑娘,有粮不?”
因为天冷,苏云念不但穿着大衣,头上还戴了帽子,脸上也围着围巾,根本看不出长相,所以她倒也不介意卖点粮再赚点钱。
可是当她看清来人,一张脸就拉下来了,压低了嗓子道:“不好意思,卖完了。”
把自己当贼一样防着,现在还想从自己手上买粮,做梦呢,何况这女人买东西也不干脆,抠抠搜搜地,自己可不想再赚她的钱。
反正这年头手头有钱却缺食的人有的是,也不差她这么一个。
哪怕她要给田建中家买,自己看不顺眼也别想从她手里买走一粒米。
有粮就是这么任性!
苏云念可不管周翠咋失望,她向几个人打听了一下去县城的方法。
就有人给她指点了,“那边有个车站,虽说还没通汽车,可有往返拉货的牛车,一般去县城的人付点车钱也能搭个顺风车。”
“谢谢大爷!”苏云念乖巧地谢过指路的大爷,塞了几颗奶糖给他,“这几颗糖大爷带回去给家里的小辈甜甜嘴。”
指路大爷乐呵呵地接了,直夸苏
云念有礼貌,是个好姑娘。
苏云念笑笑,她早认出来了,这大爷也曾在自己这里买过粮,不过今天自己没化妆就不干这事了。
别过大爷,苏云念找到车站,就只是很简单地竖着一个牌子,其他的啥也没有,倒是牌子
苏云念朝其中一辆装货的牛车走去,赶车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见苏云念过来也朝她看了一眼。
“叔,您这车是要到县城吗?”一边说一边递了根烟上去,
那中午汉子眼里闪过一抹惊诧,这姑娘穿着像个乡下乡头,行事做派却一点也不像乡下人。
现在的乡下人哪知道问事情先递烟啊,就是有些镇上的妇女也不知道。
“你要去县上?”汉子没啥表情地反问。
“是啊,不知道叔您啥时候走?”
汉子接过烟懒懒地说:“马上就走了,车费一毛,爱坐不坐。”
“行。”苏云念掏出一毛钱递给中年汉子,“再问个事,叔您啥时候回,回来时能不能再让我搭个车?”
“回来要另算钱,也是一毛,大概下午两点在县门口等。”语气有点不耐烦却软和了好多。
苏云念围巾里的嘴角翘得老高,点头
就爬上牛车。
果然如那汉子说的,没过多长时间,车子就走了,这期间还来了两个妇人,看样子是镇上人,见到苏云念这张生面孔,有些警惕。
“老朱啊,这丫头是谁?”那个矮个子女人似乎跟车夫挺熟的,张口就问。
“一个顺路的。”赶车大叔有点高冷,除了这一句话就不愿再跟妇人多说啥了。
从宁安镇到平福县的路比从永河村到宁安镇的路好很多,但也远得多,坐了两个小时才进了县城。
早上苏云念到镇上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然后在镇上又是拒绝卖粮,又是问路的,应该也耽搁了不少时间,出发差不多能有八点了。
可是等到县里,苏云念跟车夫大叔说好了回去等的地方,再找人问一下时间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这一路竟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这该死的交通!
苏云念不敢耽搁,跟人问了供销社的地点,直接就往那里冲,她还想有富裕时间的话,可以在县里卖点货。
县供销社的人可比镇供销社的人多多了,货也全,可唯一不变的是供销社售货员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态度。
不过这也是现在售货员的普遍现象,苏云念也没太
在意,直奔卖手表的柜台。
“同志,有手表吗?”
“有,你有工业券吗?”
“有,您这儿都有啥样的手表,都啥价啊?”
“你有眼睛不会瞧啊,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