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话音刚落,小丫环就进来报告说,容大将军回来了。刹时之间,屋子内笑声停了下来,都转头看着容大将军高大威武的身影撩袍大步跨进门槛。
一时之间,小辈的,都争相上前给容大将军行礼。容月也拉着容宝,上前非常有礼貌地给父亲行了女儿该有的礼数:“女儿容月见过父亲!”
容宝也跟着中规中矩地行了大礼,奶声奶气道:“容宝见过外公!给外公行礼了。”容宝是穿越之身,但他无法改变自己这个奶声奶气的童音。
“嗯。”容大将军沉稳威慑地扫了众人一眼后,目光落在容月和容宝的身上好一会儿。他心中五味杂陈,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但他就像见到陌生人一样,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因为之前受了容婉和容夫人的影响,多少对容月和容宝都有些偏见。
但是,如今的容月是容府得罪不起的,就算他这个父亲,也得仰仗着她,才能保住容府不受太子谋逆的牵连。他原先的心都偏向现任夫人和容婉,一时之间要改为仰仗这个他一向不看好的女儿,不免心中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有些别扭。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容宝的身上,声音低沉,但还算亲切地问道:“你叫容宝?姓容,是跟外公姓吗?”因为这孩子姓容,他的喜欢又多了一些。但他是大将军,和皇帝见多了,对这个容宝跟他姓有些敏感。
容宝昂起小脸说道:“是,我跟母亲姓容。不过,我爹姓李,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李澈。”容宝不想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怕被别人当成异类。所以,在人前,他表现得跟别的孩子没什么不一样。
容大将军见容宝表达能力那么强,心中很是惊讶,也不由自主地更喜欢容宝。只是,他之前一直以为容宝是容月和人私奔生的孩子,原本是不喜欢的。此刻见他长相的确像极了李曜,心中倒是确定了容宝的确是大将军王李曜的儿子。因此,他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之前因为太子被废,他一直担心容府迟早会受牵连。
容靖一直不相信容月能留得住像李曜那样出色的男人。和李曜并肩作战过的容靖,充分地了解到,李曜已经有统领三军的威望和能力,是一个真正能运筹帷幄,心机手段都非同凡响的男人。而他的女儿容月打小天真无邪,柔弱无能,当真能驾驭得了李曜那种高高在上,天之娇子的男人?
幸好容月生了一个孩子,而且这孩子还已经四岁,是妥妥的皇长孙。现在李曜是太子,将来继位后,容宝就是太子殿下的嫡长子。
容靖这么一想,脸上渐渐变得和颜悦色,在容婉和容夫人那里带来的忧郁也散了不少。他伸手摸了摸容宝的头,说道:“很好!外公的姓氏可不丢人。不过,你爹爹更了得,你以后还是姓李吧!”
说完,他对容月说道:“月儿,记得以后让容宝跟他父亲姓李。孩子都四岁了,别再叫小名。”容靖这么说,是担心皇帝对容宝姓容会有看法。这孩子如此聪慧,要是跟容月姓让皇帝忌讳,那对容宝可就不好了。
容靖对皇帝是有看法的。天家最忌讳什么?当然是最忌讳他的江山改姓。皇帝这些年来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压他和容家军?还不是因为他以前兵权在手,容家军功高至伟,在民间声望过高,才让皇帝忌讳的吗?要是容宝姓容,皇帝哪里会喜欢?
容月没有父亲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只当父亲是教外孙心切罢了,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笑着答应道:“好的,父亲。以后,大家就叫容宝小澈吧!”
容宝则是挺了挺腰杆说道:“直接叫李澈就行,我已经不小了。我小名叫容宝,大名叫李澈。”他的确不小了,只是这个子还是四岁,只能委屈自己行为举止尽量像个四岁的小孩。李澈其实不用担心自己的行为举止,男人至死是少年,很多时侯,哪怕是心智成熟,只要做事任性妄为,也还是像个小孩子。更多的时侯,大人也希望自己活得像个小孩。
众人倒是把容宝正儿八经的话当成是童言童语,越发地喜欢容宝。
容靖向容老夫人问安时,看着母亲的容颜虽然老了,却像是比以前健康了些,心底稍觉安心,但到底是老了,满头白发,他不禁心中有愧:“儿子不孝,既不能在母亲膝下承欢,又不能时常陪伴母亲闲话家常,侍奉床前。母亲持家辛苦了!”
容老夫人听容靖这么一说,想到容靖半生戎马,几个孙子未成年就跟着他在沙场上浴血奋战,总是生死未卜,令她牵挂,一把辛酸便瞬间涌上心头,眼睛登时便红了。但是,见到儿子和孙子都齐齐整整地回来了,她也总算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容老夫人忍泪说道:“靖儿这是保家卫国,做的是男儿应做的事,母亲以你为荣。母亲也不辛苦,容府里里外外都有人打点着。你和几个孙儿齐齐整整地回来了,这是我们容府天大的喜事儿!在这种本该欢喜的场合,你可别说些催人眼泪的话,没的让我白白掉了眼泪。”
“是,儿子这是……”
就在这时,有人急匆匆地扑时门来,大声报告:“报告,大将军王驾到——”
容靖“咻”地站起来,有些误会地问道:“大将军王带兵来容府?”
小厮赶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