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头乖巧地将口供拿在手中,先是认真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便奶声奶气地一字一句将它们读了出来。
读到最后一个字结束,曹大莽的脸色已经又黑又沉了。
他咬着牙,怒声道:“没想到村长竟然能干出来这种事,亏得我们这么相信他。”
赵枝枝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何秀儿拿去用的银子不止曹大莽一家。
她是从每家中都偷偷挪用了一点,这样就不会被人发觉。
赵枝枝并没有选择把这件事闹得尽人皆知,毕竟狗急了是会跳墙的。
她选择了这几家人不仅子嗣兴旺,家主还都是真性情,起码不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尤其是曹大莽,脾气和他的性格一样,冲动易怒,凡事却讲究个理字,在小荷村也算是有一定的名望了。
赵枝枝将自己是如何知晓何秀儿挪用税银的过程一五一十讲给了曹大莽听。
在曹大莽怒气上头的时候,她又客气地问道:“不知道能不能请曹大哥帮忙去为我讨个公道?”
曹大莽挥着有力的膀子,冷哼道:“小事一桩,说吧,想让我怎么做?”
赵枝枝将口供又收了起来,淡淡道:“你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跟我走一趟,接下来就全看我发挥就行了。”
曹大莽毫不犹豫道:“成,没问题。”
赵枝枝又找了四户人家,带着他们浩浩荡荡地前往村长家。
还别说,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怪不得何秀儿经常带着一群人来她家找事,现在倒是能明白一些了。
何秀儿正在屋内为李秀才缝补鞋垫,听到敲门声本想不予理会,假装不在家,然敲门声却一直没有停。
她不耐烦地站起身,小心翼翼把补了一半的鞋垫放在床上,这才气势汹汹地走出去。
打开门就瞧见赵枝枝被四五个村民围在前头中间,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何秀儿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是有什么事儿吗?”
面向赵枝枝的时候,她又变了脸色,没好气地说:“赵枝枝,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赵枝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冷声质问:“何秀儿,我来是想问你,我被你骗去的二十两银子得可舒心?”
何秀儿心猛地“咯噔”一下,面上闪过慌乱之色,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什么时候拿你二十两银子了,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装傻可不顶用。”赵枝枝继续道:“你不是说我二哥偷了税银吗?”
何秀儿听到这话立马直起了腰板,理直气壮地说:“没错,那日税银就是被你二哥给捡去了,还回来就少了二十两,这事儿大伙都看到了,你就算想不认账也不行。”
赵枝枝故作疑惑,“可是怎么会这么巧呢,那袋税银怎么就丢在了我二哥的脚下?”
何秀儿答不上来,恼羞成怒,“这我怎么可能会知道,税银就是掉在了他的脚下,也是他自己捡起来又想占为己有的,当时我和我爹可是给他机会了,让他主动交出来,他……”
话还没说完,赵枝枝就将她打断了,“行了,那我且问你,税银是否都上交县衙了?”
何秀儿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赵枝枝,你是不是中邪了,若是税银没有交上去,你觉得咱们村还能平安无事?”
赵枝枝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语调又扬了起来,“那我为何在镇上的当铺里找到了咱们村的税银?”
何秀儿愣住了,脑子“嗡嗡”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把税银出去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后果,正如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找到它们。
赵枝枝满眼讥讽地看着她,她还没有拿出来证据呢,这就开始自乱阵脚了吗?
何秀儿慌乱中产生了急智,脱口道:“我知道了,一定是赵二木把税银给出去了。”
赵枝枝忍不住给她鼓掌,“你还真是使得一手极好的栽赃啊!”
说罢,她将口供取了出来,在何秀儿眼前晃了一晃,“猜猜这是什么?”
何秀儿满脸菜色,心中越发不安,却只能强撑着说道:“赵枝枝,你有事没事,我没有闲心在这儿陪你玩,慢走不送。”
话落,她准备将门关上。
赵枝枝唇边含笑,扬声道:“这是镇上当铺老板的口供,已经到衙门签字画押了。”
何秀儿彻底维持不住面上的冷静了,她腿脚一软,扶着门儿才没有丢人。
赵枝枝瞧着她脆弱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心软,厉声喝道:“何秀儿,你好大的胆子,连税银都敢私下里挪用,我若是将此事告到衙门,你和你爹会是什么下场?”
何秀儿脚步错乱地冲出来,一直走到赵枝枝面前,颤着声音道:“不,不行,你不能把这件事告到衙门,我爹对挪用税银的事毫不知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赵枝枝面色微沉,她本想借由这件事把村长拉下马,再由村民们选举出一个真正贤明的人当村长。
没想到何秀儿还能将此事同村长撇开,她心情有些不虞,瞬间就失去了同她周旋的兴趣。
“既如此,那我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