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连绵不绝的山脉上,郁郁葱葱的野岭中快速闪过一道灰影,但见他身形如风、脚踏无痕,所过之处惊起了一众正躲在灌木里打盹的飞鸟走兽。
速度之快便连在天上飞的鸟儿也望尘莫及,一座需要普通人走上小半日久的崎区山路在他脚下眨眼就到了头。
“哗啦啦啦!”
一群飞禽扑哧着翅膀惊慌逃离枝头,就见疾驰而过的灰影于半空中腰身一拧,左脚将地犁出一条深痕忽然止住了脚步,那前冲的惯性强风直将他的头发吹得不断前荡。
“不对。”
东丈站在原地闭目侧头低吟,继而鼻翼微微张合,“嗖”的一下,身形又消失在了原地,就见附近一棵高大的青杉上,一条人影脚步连点树干,每一步都能窜上一两丈高,眨眼的功夫就已笔直的飞上了足足有七八丈高的古树上。
站在树端之上,东丈明显能感觉到此处的空气比下方要来的清新许多,视线自然也开阔了不少,此时夜风拂来,将那仅有小臂粗大的树枝吹得左右摇晃,东丈的身形也随树枝上下晃荡。
而就在这么剧烈的晃动之下,也不见那树枝有任何的不支,依旧坚挺如初,这可不是树的质量有多好,百多斤的人站在上面这么晃,铁都能折断,它现在没断仅仅是因为站在上面这个人的本事。
举目往四周远眺,东丈很快就将这附近的情况尽收眼底,即便此刻天色昏暗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判断,这是在古墓锻炼出来的夜视能力。
“嗯?”
目光紧紧盯着西南方向,东丈发现那里的树跟周围有些不太一样,即是生长得很不规则,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遂没有多言,足尖轻点树尖,如一只大鹏般‘展翅’往西南边飞去。
“唰唰唰唰!”
林中树尖频频传出树叶响动的声音,但见月牙之下,一名身着灰衣黑发的青年连踏树端在月色之下急速飞驰。
仅仅几息的时间,东丈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下落之时单手抓着一根弯枝急速而坠,在“啪”的一声脆响中,树枝折断的瞬间,东丈也顺势两脚着地。
扔掉断枝,东丈微微环顾四周,发现这处块地方竟连一只走兽都没有,是被吓走的么?
跟着伸手掏出怀里的火折子,拧开塞子,“呼”的一下吹亮了它,快步走到几处‘疑点’细细观看。
来到一处茂密的丛间,东丈蹲下身子,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扒拉身前满地的树叶,而后捏出了一张带血的叶子凑在眼前瞧了瞧:“是你们么?”
刚才东丈止步就是因为闻到了一丝澹澹的血腥味,很澹很澹,手中没有足够的人命根本察觉不到,而东丈正好对这种气味敏感,且杀过的人足够多,属于条件反应了。
这里距离绝情谷至少还有上百里地,东丈本不该在此停留了,可在黄蓉的陈述中又让东丈有一种直觉,那就是欧阳锋此刻并不在绝情谷。
“反正也不差这点时间,去看看好了。”
收起火折子,东丈自言自语,顺着浅浅的‘踪迹’往西南方向追去。
......................
此时距离东丈西南以北约六七十里地远,一座腹中空荡荡的深谷中,两道身影对立而坐,一个在左,一名在右,跨坐在大石之上,目光皆紧紧盯着对方。
“欧阳锋!郭靖跑了都赖你!”左边一名黑衣老者怒视对方,声音彷若洪钟,震得山谷不断传出回音。
后者闻言张开双目,扫了眼怒气冲冲的黑衣人并无作答,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裘千仞,你很好。”欧阳锋盘膝而坐,身子一动不动,谁都能听出他话中暗压的怒气。
当日郭靖与欧阳锋、裘千仞一路打出绝情谷,两人步步紧逼,郭靖且战且退,三人一追一逃下直打了两天两夜。
欧阳锋、裘千仞两人知道郭靖有心要逃,交手当中只求脱身并不恋战,更不会停下身子与他们正面交战,要知道郭靖的轻功可也不弱,他若一心要逃这天下之大能拦住他的也没几人。
所以他们两人也只能堪堪拖住郭靖的步伐,只要他往平路宽路走,两人就会在身后多加干扰迫使郭靖不得不改道,都在有意将郭靖引导到绝境、绝路之上,并于前夜成功将郭靖逼上了一处绝巅之上。
郭靖见退无可退,只得被迫与两人展开大战,而正面交锋的郭靖仅坚持不到两百招就露出败相,一度险象环生,最后爆发出求生的巨大潜能,与急切想要杀死自己的欧阳锋硬碰硬的互换一掌。
前者被欧阳锋一掌拍落山峰,而后者则是被郭靖爆发出来的降龙十八掌打至五窍溢血,受伤颇重。
老狐狸般的欧阳锋怎么也想不到临死之际的郭靖竟还能爆发出如此威能,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也是怪自己报仇急迫,被郭靖所‘骗’,即是大意了。
原本在追击郭靖的路上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