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打发了世子身边的人,总要去给婆婆说一声,安老夫人已经知道,正等着。
范氏进来见婆婆黑着脸,她恭敬行礼后说了打发人的事。
安老夫人冷淡说道:“如今你做主吧,都说我老糊涂,是呀,连个小厮都安排不好。”
“多谢母亲对儿媳的信任,母亲不糊涂,只是心善,世子也心善,儿媳认为心善固然是好,怕的是下人因为主子心善心存恶意。
“儿媳虽然不是他们亲生母亲,不能因为忌惮外人如何说该管的不管,任由下人哄骗主子。”
这是范氏进门第一次言语顶撞婆婆,通常人家婆婆指责,儿媳只能说一句:“儿媳不敢。”
解释也是顶撞。
安老夫人冷笑道:“倒也伶牙俐齿。”
范氏这才跪下道:“儿媳不敢。”
这时安凌霄走进来,扶起范氏,对安老夫人说道:“祖母,不怪母亲,是我让母亲做的。祖母不知道那些人做的事,知道里恨不得乱棍打死!”
她让尚嬷嬷进来,说了她刚才审问弟弟身边两个小厮交代的一件件事情。
只不过她没问是谁指派的。
等尚嬷嬷说完,安凌霄说道:“明明是那些人奴大欺主,想哄着弟弟玩贪些银子,却让祖母背上一个惯坏儿孙的名声。”
安老夫人能说什么?
她咬牙切齿道:“我宽厚待人,就当我老糊涂吗?那两个各打二十大板,爹娘老子一家人全部去庄子!”
安凌霄心里舒畅,她用祖母经常用的那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和祖母现在就差明面上闹翻,虽然她恨不得闹翻,但一个不孝罪名她扛不住。
上辈子祖母就是用这个罪名把她打入深渊。
趁着这个机会,她让继母把弟弟身边的人全换了,她身边的人在继母嫁进来之后,借着给她增添人手的名义,安排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全部都是会武的,每次出门都是带上她们。
安凌霄又去找弟弟,拿出祖母给她的四百两银票,说道:“走,咱们上街去给二叔买礼物,你也长高了,姐姐给你买一件斗篷,骑马的时候穿上斗篷,那才威风呢。”
这叫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安英华正郁闷身边的人都给换了,他感觉好丢人,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
听二姐说去给她买东西,那么就是以后还能去学骑马了。
从小被长辈惯得只知道玩的安英华马上来了精神,说道:“那我再要一个马鞭。”
二叔送他的那个马鞭和吴三哥的根本比不上。
安凌霄说道:“马鞭不行,你再换一个,二叔刚给你买一个,你就再另外买一个贵的,那样二叔多没面子。”
安英华点点头说道:“那好吧,出去看看,等看到了什么我再买。”
他高高兴兴地跟着二姐逛街去了。
安凌霄买的东西,除了二叔买的礼物之外,其他的全部让送侯府。
大户人家买东西,有的是现场付银子,有的是买好了送上门再付银子。
她不想让他们大房掏钱,还有就是祖母还拿着母亲的嫁妆。
安英华也很兴奋,虽然今天挨了打,可是二姐给他买了好多东西。
二人正要上马车,被人叫住,回头一看,看到二叔和两个人在路边。
安凌霄带着弟弟上前行礼,和二叔说话的其中一个是南明郡王,旁边一位穿着像先生。
安茂彦介绍道:“这是南宁郡王,这一位是国子监的王祭酒。”
安凌霄姐弟行礼问安。
南明郡王说道:“我看着像你们姐弟,让你们二叔招呼过来。”
安凌霄警惕,只要遇见南明郡王府的人她都要警惕。
安茂彦脸上一脸为难,今天约了人喝茶,喝完茶出来,碰到南明郡王和王祭酒,在路上就讨要东西,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王祭酒开口道:“不好意思,听说侯府有一尘先生的一幅画,我想出资购买。”
对着她说的,那就不是侯府的东西。
安凌霄先是不解,后面明白了,说的是母亲嫁妆。
母亲嫁妆里有古玩古画,她想着也没多名贵,如果名早就有人惦记。
她不知道以前外人不知,那次她要捐嫁妆,母亲嫁妆里有什么人尽皆知。
既然有人买,那还不如卖掉,只是她并不知道母亲的陪嫁祖母已经卖掉了一部分。
“什么一尘先生的画我不知道,我母亲的陪嫁我没见过,都在我祖母手上呢。”
然后她对二叔笑眯眯说道:“二叔,麻烦你了,反正我和弟弟也不懂那些,二叔帮我们卖掉吧。”
安茂彦更难堪了,关于当初侄女要捐嫁妆,嫁妆在母亲手上,后来没卖掉,他以为母亲交给新大嫂了。
他对这些内宅的东西不会在意,所以不清楚。
安凌霄装作天真可爱的样子,“我母亲的嫁妆既然大佛寺没收,那么以后我年年拿出来施粥,给贫困人家修缮房屋。”
又对弟弟说道:“你去给益安堂说一下,每个月初一十五义诊,前一百人所有的药材你出。”
益安堂是薛家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