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霄这时候非常理解公输先生躲到庄子里的心情,这会她也不想应酬这些因为你的地位变了,就上赶着来结交的人。
就算不是因为地位的变化,她也不喜欢人多聚在一起的应酬场合。
所以她把东西一收拾,带上她的人也搬到庄子里去住,别人不知道公输先生住在庄子里那,再一个公输先生的年龄都可以当他爹了,她坦荡。
明天放假,直接把弟弟接到庄子里来,他们姐弟不回府里住,看祖母怎么对他们下手。
现在的西林书院改为十天回一次家,这会的学子们不像刚开始是被逼来的,没有一个退学的不说,除了家中真有事,没有一个找理由逃学的。
公输先生见她搬到这里住,也没吃惊。
安凌霄说要拜师学艺,公输先生笑道:“是不是最近家里来的人要多呀?”
安凌霄说道:“知我者先生也。不过我是真的想跟着先生学学知识,不指望读书考个女状元,只希望多读书多懂理,我从先生身上看到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所以我愿跟着先生读书。”
公输先生摆了摆手说道:“你高看我这个老头子了,我也没本事教个女状元出来,我自己才是个秀才呢。”
安凌霄说道:“秀才不出门都知天下事,更何况如今谁敢小看先生?要不然先生怎么会住到这里?”
公输先生看着这个啥话都敢说的益阳郡主,对于她这个年龄说这些话,就是啥话也敢说。
他微微一笑道:“如果你不嫌弃,磕个头叫一声师傅。”
安凌霄先是愣了一下,又急忙站起来跪下磕头,口称:“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她听说公输先生没有弟子,南明郡王爷多次请公输先生,就是想让先生收他的儿子陈序为弟子。
至于先生的家人妻儿这一些她不知道,也不敢冒昧地问起。
她眼泪汪汪很诚恳地说道:“师傅,以后我会把师傅当做亲爹一样孝敬,我就是师傅的闺女。”
公输先生说道:“起来吧,我没想到我会再有个闺女。”
安凌霄听他说这个再字,说明师傅有女儿,或许女儿出嫁了。
公输先生脸上出现落寞,“既然是爷俩了,我也说一说我,我家在媵州,当年我遵从母命成了亲,生有一女,你师娘身体不好,在我女儿五岁的时候撒手人寰。我那女儿不到十岁也随她母亲而去,之后我就出去走走,偶尔回家乡看看,这一走就是这个岁数了。”
安凌霄站起来,又给先生跪下,“师傅,以后我就是你的闺女,我给师傅养老送终。”
公输先生说道:“别这样,我要指望别人给我养老送终,不说我家里的侄子还有几个,我收个男弟子,他也会给我养老送终。”
安凌霄站起来给先生倒杯茶,问道:“那师傅怎么会收了我呢?”
公输先生笑笑说道,“缘分。”
安凌霄跟着笑,“对,就是缘分,我们师徒有缘。”
晚上的时候太子来了,也是问公输先生怎么想起来收安二小姐为徒弟。
公输先生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收她当徒弟?”
“我不是好奇吗?难道安二小姐有什么天赋?会画画还是会下棋,还是会做吃的?”
公输先生说道:“这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她几面,不过听安世子说过,他姐啥都不会。”
太子好奇,继续追问。
“你是当储君的人就不能正经点?好奇人家小姑娘干什么?”
“我哪是好奇小姑娘,我不是好奇先生吗?我那会儿想给先生当弟子,先生都不收我,我可不服气。”
公输先生说道:“好好,这次我全部给你说个明白,不过我的事我不说明白,你也查个一清二楚。”
太子嘿嘿两声不回答,那是肯定,他要用的人肯定要把他祖宗八代地查清楚。
“我这人估计骨子里属于那种古书上记载的逆骨而生者,小时候乖乖听话,考了个秀才听爹娘的成了亲,生了个闺女,妻子身体不太好,我母亲想让我典个妾生子,纳妾我们没那个资格。我拒绝了,那会年轻想着夫妻俩没准以后还能生,再一个,就为了生儿子对一个苦命女人下不去手。
“谁知道我不在乎有儿子没儿子,我妻子在乎,没几年郁郁而终。父母让我续弦,我想着孩子还小,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再听从父母的安排过日子,什么不孝有三无后最大,大不了将来过继一个。
“后面两年我女儿生病,追随她母亲而去,我这个逆骨之心上来了,给家里人说我要出去散散心,其中也回家看望过父母,愧对父母的就是父母临死都为我无后的事情牵挂。”
太子问道:“那先生过继儿子了没有?”
公输先生摇摇头,“没有,这一点对不住父母。”
太子又问道:“这和你认安二小姐为弟子有何关系?不会是看到她想起自己的女儿了吧?”
公输先生说道:“不是,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谁也代替不了。我收她为弟子也是今天一时之念,这个小姑娘可怜,又有着赤子之心,她什么也没想搬到这里来住,我虽然是个老男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