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履带在疯狂空转。
李凡之前在和赵德虚与逶迤，目的在于拖延时间，坦克里面的碎石一点点被波动冲击出来。
反驳赵德，李凡第一次如此愤怒，这是他成长以来对这个旧世界的最大反抗。
感谢末日，感谢感染，让旧世界得以打破。
李凡将会继续反抗旧世界残余的压迫到底，他会爬到最高处！
不再顾虑，李凡不顾这一辆坦克会报废的风险，抓住履带接近铁块的时机，全力按下按钮。
速度最快！
就像三体里面特殊情况下的前进四状态。
嗡嗡嗡。
“不对劲，不对劲，你们给我射击。”
“你们给我继续往坦克前面放石头。”
赵德对本就离坦克很近的守卫喊道，现在守卫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往更近处去放阻碍物。
守卫几乎脸贴到了坦克履带前面。
赵德直指守护在自己周围的守卫，大喊道，“你们这些人，一半去帮忙。”
坦克好似在疯狂沸腾，随时可以出来。
守卫像是没有情感，不知害怕，不断前进，狙击。
“一切为了组织，一切为了首长。”
嗡嗡嗡。
李凡继续按住最高速度按钮。
坦克废就废吧，总得打残他们！
守卫前仆后继，最前面的趴在地上，往坦克履带里面扔手里抓来的各种废料。
后面一点的站起来，随时准备打枪。
思虑周全，唯独没有害怕。
卡在里面的碎石在被逐渐带出，铁块被扭曲，被压平，最终被崩出。
坦克发动。
李凡没有任何留情。
在观察履带部分的屏幕里面，李凡亲眼看着守卫的脸逐步放大。
先是面容扭曲，好似在唤醒自我意识，随之嘴巴张到最大，眼珠子突出，首先被坦克履带压碎，脑浆乱流。
“啊，好痛，啊……”
甚至于话没说完，完全丧命在坦克底下。
整个过程不过一秒。
接着，就是下一个。
下一个。
上百守卫趴在地上，被坦克碾压的前一秒，依旧在执行赵德的命令。
只有在坦克切切实实碾压脑袋时，才会从极端痛苦中醒悟，摆脱洗脑。
整个地上百人，死前意识恢复的那一刻，面容扭曲不似人类。
李凡面无表情看着屏幕。
他们无辜吗，他们不无辜。
他们都是赵德的狗。
哪怕是被洗脑，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受害者。
但洗脑的走狗也是走狗。
唯有杀死走狗，才能真正杀死赵德。
李凡的坦克在前进，赵德的守卫在坚守命令。
双方碰撞，人肉挤过坦克的间隙。
坦克突脸，血液，脑浆，粘着土地的灰尘，流淌在道路上，速度极快，像一朵垛盛开的春天的鲜花。
守卫们撕心裂肺的呻吟，如同鸟儿在柳树上唱歌，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死吧，都死吧。
李凡丝毫没有手软，直至这条道路的直线尽头。
前方的弯道，李凡开坦克过不去，但赵德就在弯道处。
“首长，走吧，我们走吧。”
“是啊，首长，兄弟们都死了。”
跟在赵德身边最后近两百人的守卫，听到前方惨烈的叫声，腿脚已经颤颤巍巍了。
赵德面色如常，没有害怕，只有愤怒。
他不怕，因为李凡的坦克进不来这里，而李凡一个人来这里一定是打不过这一群守卫的。
他愤怒，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兵力被一点点消耗殆尽。
真是一群废物。
赵德暗骂，又注意到身边的守卫有点动摇，于是阵地有声说道，“大家都别怕，李凡的坦克过不来。”
“死掉的同胞我们会永远记住他们的，他们消耗了李凡的武器，给我们观察到了更多关于李凡的信息，他们死得其所。”
“我们会永远记住他们的。”
微微有些骚动的守卫再一次充满了亢奋，眼中丝毫没有恐惧。
赵德见此冷笑，被洗脑控制住了就好。
这几百人会拼命保护我的守卫，你李凡拿什么跟我斗。
我把你引过来，你就死定了。
赵德想着，大喊道，“李凡你过来啊，你不过来我一定会回去杀了你的。”
……
李凡走下坦克，站在弯道前面不远处。
由于有着迷雾，他把握着距离丝毫不慌，不可能在迷雾之中被打中的。
李凡拿出狙击枪，一些守卫暴露在他的视野里面。
他没有射击。
正如赵德想要引他进去一样，他也想要他们出来。
但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赵德不在乎别人的命，但他很珍惜自己的命。
这一点李凡清楚极了，那群嘴里满是大义的人皆是如此。
李凡微微端正狙击枪瞄准镜，他看得很清楚。
弯道的空间容不下坦克，但其实可以容得下一辆小汽车。
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