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个姓孟的小娘皮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她这是当咱们兄弟都是要饭花子呢。”
“是啊,老大,要不您干脆把那娘们上了得了,让她给您暖被窝吧。”
张老大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懂个屁!那姓孟的娘们儿手里握着好东西呢,若是把那东西拿过来卖掉得了银子,想睡什么样的娘们儿睡不到啊。”
五百金,沈家的玉如意价值五百金。
别说是五百两金子了,哪怕是五百两银子,他们也没有见过!
“走,咱们去找姓孟的小娘们好好聊聊!”
张老大一声令下,几名兄弟便跟着他一起去铁锅胡同找孟婉了。
而此时的沈家,大太太孟氏疼得龇牙裂嘴,她的胳膊原本就没有长好,结果现在又受伤了,大夫带着自己的小徒弟,硬生生把已经错位的骨头掰回去,重新打上夹板,这次可比上次疼多了。
孟舅母找上门来,说是因为孟婉的事,连带着家里儿子的亲事也受到影响,孟婉从小没有长在孟家,是她这个姑姑一手养大,变坏也是她教的,所以孟舅母狮子大开口,和她要五百两!
五百两啊,别说是现在,就是以前,孟氏掌家的时候,她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更何况是现在呢。
孟氏说自己没钱,孟舅母不肯善罢甘休,无奈之下,孟氏只好把她陪嫁的一对镯子拿了出来。
当年母亲把这对镯子给她做了嫁妆,孟舅母便很生气,这对镯子她想了快二十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孟舅母拿着镯子走了,孟氏生气,砸了桌上的茶具,也弄伤了自己的胳膊。
孟氏气得牙痒痒,大嫂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呢,明明知道她在沈家日子艰难,却还要来搜刮她,偏偏那还是她的娘家人,她心里有气,却不能说出来。
胳膊钻心的疼,孟氏想起了沈凝,都怪这个丧门星,如果不是因为丧门星,她的胳膊也就不会折,更不会二次受伤。
“那个丧门星呢?”孟氏问道。
海棠忙道:“二姑娘这会儿应是在春晖堂。”
听到“春晖堂”三个字,孟氏只能恨恨地背过身去,瞪着墙壁生闷气。
海棠无语,大太太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真的不明白,明明是亲生女儿,大太太为什么总把二姑娘当成仇人啊?
而此时,念叨沈凝的,不仅仅是孟氏一个人。
胡宝斋的伙计名叫顺儿,胡宝斋的生意就是那种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的,因此,顺儿平时并不忙,只是每天都要到掌灯以后才能收工。
顺儿的家距离胡宝斋并不远,但是要过河,河上有座小桥,已经有些年头了。
今天晚上,顺儿收了工,便往家的方向走,一驾大车在他身边驶过,大车上盖着油布,也不知拉的是什么东西。
马蹄子踩在水洼里,泥水溅了顺儿一身,顺儿破口大骂,车把式却像是没有听到,扬起鞭子,赶着大车扬长而去。
顺儿气的不成,这什么人啊。
“王八旦!”
顺儿一边骂一边走,那驾大车和他走的是同一条路,上坡路有点陡,大车终于慢了下来,顺儿追上去,冲着车把式便骂:“王八旦,有你这样赶车的吗,你赶着去投胎啊!”
车把式上了年纪,被个小年轻指着鼻子骂,立刻也来了脾气,挥起鞭子朝着顺儿当头抽了下来,顺儿没有提防,眼见那条鞭子便要落到顺儿头上,可不知为何,那鞭子竟然抽空了!
顺儿怔了怔,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车把式见鞭子没有抽中,骂道:“算你命大,下次别让老子看到你!”
说着,朝着赶车的骡子扬手一鞭:“快走!”
顺儿还愣怔着,大车已经上了坡,驶上了那座小桥。
顺儿这才觉得后背冰凉,原来刚才那鞭子落下时,他当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摇摇头,上了斜坡,刚刚走到桥边,一只脚抬起还没有落下,便听到轰隆一声!
桥从中间断开,那驾大车连骡子带人,一起掉进了河中!
顺儿腿上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不会水,如果掉进河里,他的这条小命就没了!
路过的人大喊着救人,顺儿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把手伸进怀里。
那道符,今天东家给他的那道符!
被他贴身收着的那道符,已经化为灰烬!
老杨的早点摊子已经摆了二十年了,烧饼油条豆腐脑儿,每天只卖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不管有没有卖完,老杨都要收摊儿。
胡德喜欢吃老杨做的油条和豆腐脑儿,可他是个懒人,所以每天早上来买早点的,就是三儿。
今天早上,三儿又来买早点了,它挎着一只竹篮,手里还端着一只锅。
看到它来了,老杨轻车熟路从竹篮里拿了钱,把六根油条放进去,又把豆腐脑舀进锅里,再舀了卤,加了冬菜、芝麻蒜泥和香菜,滴几滴香油,盖上盖子。
“行了,走吧。”老杨还不忘拍了拍三儿的脑袋。
三儿很开心,像往常一样,挎着竹篮,端着锅往铺子里走。
“看,那里有只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