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心头一动:“莫非......沈姑娘连炼器也精通?”
沈凝笑了笑:“不算精通,只够自用。”
胡德的心像是泡进了老陈醋,自用也行啊,只是一截木头当然比不上炼制成的法器有威力了,他若是有能够自用的本事,也不用把那截木头供了二十多年了,早就制成法器了,还用得着稍有风吹草动就不敢睡,生怕那些老鬼找上门来报仇了。
“沈姑娘,你也知道,我这点家业,连同我这条命,都靠这木头护着了,万一,嘿嘿,我是说万一......”胡德搓着手,后面的话不说了。
沈凝懂,当然懂,这老小子就是担心她万一失手,非但自己的法器没成,余下的木料也给废了。
“这样吧,我估算了一下,你的这截木头,至少能出三柄剑,或者两柄剑两柄量天尺,余下的也能出几个福牌,若是省着点,说不定还能省出几个小刀小斧子的给你挂在身上。”
胡德的眼睛亮了,能出这么多?
他那眼神里的小心思没有逃过沈凝的眼睛:“我用的木头,用符来抵,我白送你十张驱鬼符十张平安符,至于炼器的费用......免了,不过福牌我要两个。”
胡德大喜,这些年他不是没动过要把削木头的心思,也遇到过会这个的人,可那些人,要么是半瓶子水,要么就是没安好心,恨不能把他的木头据为己有,连个刨花都不给他。
虽然他还没有看到沈凝制出的法器,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姑娘不要食言。”
沈凝一笑:“放心吧。”
胡德离不得那截木头,因此,接下来的日子沈凝都要去胡宝斋,她不能次次都要去征得老太太的同意,有些事情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就会引起怀疑,哪怕有老太太的信任也不行。
沈凝正在想着该如何向老太太说这事,孟氏就又作妖了。
张老大去找过孟婉,张口就要一千两,孟婉当然不给,于是张老大一伙人天天登门,孟婉烦不胜烦,张老大说了,如果孟婉不给钱,就把孟婉收买他们的事说出去,顺便再告诉沈家,就看沈家想不想报官了,如果报官,他们就去当证人。
孟婉心里清楚,这些人就是混混,虽然手里没有人命,可是小偷小摸的事也做过不少,真要是被衙门抓了,也不过就是关上几天罚上几两银子再给放出来,因此,这些人虽然害怕衙门,可也没到怕得不成的地步,他们说去当证人,是真的有可能的。
再说,如果这事传到沈家,沈家那个老太太十有八、九真会报官。
偏偏孟氏又是个靠不住的,一点本事也没有,想让孟氏拦住老太太,孟氏肯定不行。
孟婉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先稳住张老大和他的兄弟。
铁锅胡同这个地方,孟婉早就不想住了,她原本只想住到月底,可现在张老大的人天天在门口堵着,她想悄悄搬走也不行。
孟婉从一开始就不想住在铁锅胡同,但也是因为住在这里,让她认识了不少人。
除了张老大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混混,孟婉还认识了代写书信的徐梦竹。
徐梦竹读过书,是个童生,他家里很穷,去给一户人家做西席,没想到却和那家的姨娘有了首尾,差点被送进官府,再也没有人愿意请他去教书了,如今只能代写书信和卖卖自己的字画。
自从偶然间见过孟婉一面,徐梦竹便念念不忘,孟婉托他去帮自己找房子,徐梦竹连自己的摊子也不管了,四处打听,居然真的让他找到了一处独门独院,为了能够博佳人一笑,徐梦竹还自己垫付了租金。
有了这房子,孟婉便想等到月底便搬走,没想到,现在张老大找上门来,孟婉的搬家计划只能提前。
一千两银子没有,先给一百两,让他们消停消停,她也好趁机搬走。
只是这一百两银子,孟婉没有,即使有,她也不想掏。
她让小福去找孟氏,杨妈妈一早就叮嘱了后门的门子,若是小福来了,不要直接禀告孟氏,而要先告诉她。
杨妈妈是孟氏身体的体面妈妈,她让这样做也很正常。
门子自是照办,小福来了,门子便让人去告诉杨妈妈,杨妈妈急匆匆出来,看到小福,便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又来了?你不知道如今大太太在府里的日子不好过吗?”
小福唯唯诺诺:“表姑娘没钱了,她,她想找大太太要一百两......”
一百两不是小数目,孟婉要得理直气壮,小福却有些心虚。
杨妈妈一听脸色就变了,这些日子,孟氏断断续续让她给孟婉送过几次银子,这些银子一两也没给到孟婉面前,全都落进杨妈妈自己的口袋。
现在,孟婉开口就是一百两,孟氏问起来为何要这么多,孟婉若说是因为好久没有收到银子了,那她就要穿帮了。
杨妈妈立刻翻脸,指着小福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小浪蹄子,还学会骗钱了?表姑娘有吃有住,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银子,开口一百两,你当大太太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还不快滚!”
小福被骂,却不敢真的滚,孟婉可比杨妈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