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回到家里,便把在外面听到的八卦迫不及待地和三个孙女分享,沈凝一怔,没想到,百姓们的联想还挺丰富的,更没想到,韩纪竟然真的疯了。
不过,这也正常,要怪就怪韩纪那厮干过太多缺德事,这就是报应。
韩家的八卦传了一阵,便随着韩纪被接回老家而渐渐淡去。
而这个时候,秦时雨和秦时月回来了。
他们兄妹骑马回来,已经够快了,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刘芸便和她的丈夫连同三个孩子到了白凤城。
刘芸的丈夫黄二狗是个混混,又穷又懒脾气还不好,动不动就要打老婆,第一个老婆被他打得跳了河,当地没人肯把好好的女儿嫁给他,无奈之下,黄二狗这才娶了刘芸。
刘芸和人私奔过,不是黄花闺女,可想而知,刘芸嫁过来以后,日子不好过,即使生了三个孩子,黄二狗还是对她非打即骂。
直到有一天,吴士英忽然找到他们家,向她询问当年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被刘芸卖掉的,刘芸心里多多少少是有几分愧疚的,可是黄二狗却趁机敲了吴士英五百两银子。
黄二狗拿到银子之后,总算对刘芸有了好眼色,真没想到,自家的那个破烂货,竟然还值这么多银子。
现在,黄二狗又听到一个消息,刘芸婚前生的那个小杂种,居然做了大户人家的公子,现在又被他那个有钱的亲爹认了回去,那小子会读书,以后是能当状元的。
黄二狗大字不识,可却知道啥是状元,戏台上的状元郎,那是能娶公主的。
难怪吴士英愿意花五百两打听那孩子的下落,有个状元儿子,傻子才不想认回去。
黄二狗急急忙忙带上刘芸来了白凤城,寻亲!
至于那三个孩子,黄二狗说了,那些都是沈文清的弟弟妹妹,当然要一起带过来。
这一家子紧赶慢赶,也到了白凤城。
黄二狗原本以为还想打听,没想到他们只是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人,就知道了沈文清住在哪里。
沈文清,就是以前沈家的那位大少爷吧,现在住在医馆里。
黄二狗和刘芸顾不上休息,就赶到了那家医馆。
沈文清给了足够多的银子,他在医馆里住得还不错,原本医馆是想给他单独辟出一间屋子的,可是沈文清不同意,他就是要和其他病人住在一起。
因为他害怕,他怕鬼。
医馆里除了沈文清,还有一个摔断腿的外乡大叔,因为离家太远,身边又没有亲人照顾,索性住在医馆里养伤,和沈文清住在一起。
忽然,屋门从外面被撞开,一前一后两个人冲了起来,为首的那人,看看大叔,又看看另一张床上的沈文清,果断朝着沈文清扑了过去。一把抓住沈文清的左胳膊。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阿爹终于找到你了。”
跟在那人身边的干瘦妇人怔了怔,扑到沈文清的另一侧,抓住沈文清的右胳膊:“儿啊,阿娘的好大儿啊!”
医馆的小学徒从后面追着进来,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快出去!”
黄二狗抹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悲从心来:“小哥,你不能看我们穷就狗眼看人低,我是他爹,他是我儿子,我来找儿子还不能进来吗?”
小学徒吃了一惊,眼前这个一脸无赖相的人,居然是那位公子的爹?
这也不像啊。
刘芸用力点头:“对,这是我家大小子,我是他亲娘!”
她拉着沈文清的胳膊大力摇晃:“儿啊,娘总算找到你了,我的儿啊!”
沈文清原本正靠在床上看书,就被忽然闯进来的两个人抱住了,他看看黄二狗,又看看刘芸,再看他们那一身旧衣裳,还有跟着他们一起来的那三个像要饭花子似的小孩。
“你们是谁啊,我不是你们的儿子,滚,快滚!”沈文清大声喊道。
“你这孩子,怎么连爹都不认识了呢,我是你爹啊。”黄二狗吸溜着鼻子,苦巴巴地说道。
“是啊,我是你娘,是我生了你,你屁股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胎记,不信,你扒了裤子给大家瞧瞧,是不是有块胎记?”
沈文清心中一凛,他的屁股上的确有块胎记。
他再次看向刘芸,天哪,不会吧,这个讨饭婆一样的妇人竟是他的亲娘?
“不是不是,我生父姓吴名士英,乃是堂堂举人,我和你们没有关系!”
沈文清一边说一边起身下床,黄二狗一看就急了,一把将沈文清按回到床上:“你这是嫌贫爱富,你看我们穷就连爹娘就不认了?你信不信我去衙门里告你?”
刘芸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呼天抢地:“没天理啦,都来看看啊,亲儿子不认娘啦!”
医馆里原本就有很多人,这会儿全都围过来看热闹,医馆的大夫们闻声也来了,对沈文清说道:“这位公子,你们的家事不如换个地方去理论,这里都是病患,受不了吵闹。”
香茗从外面回来,听到动静挤了进来,看到自家公子被一个乡下汉子按在床上,香茗一下子便急了,过来便要把黄二狗推开,刘芸见了,一把抱住香茗的大腿,三个孩子也冲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