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穷人啊,你们不能这样狠心,为富不仁啊!”刘芸恨不能拉上沈文清一起打滚,跪着有用,沈家也就不会把他赶出来了。
沈凝站在门内,便看到跪在地上的沈文清。
呵呵,沈文清还有脸来跪,他在沈家造谣的事,忘了吗?
“不要脸,什么东西!”二太太带着沈冰闻讯而来。
沈凝微微一笑:“无妨,我看他脸带煞气,不日便要有杀身之祸了。”
二太太一惊,猛然想起沈冰从花容记回来之后,和她说过的事。
沈凝说韩纲有血光之灾飞来横祸,结果那韩纲走在大街便被人错认,打了个半死,听说肋骨断了几根。
现在沈凝又说沈文清有杀身之祸,莫非也能应验?
不过,沈文清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无权无钱,什么都没有,还带着一家子拖累,谁会杀他?杀他也没有用啊。
沈家和衙门相隔不远,这时,沈二老爷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带回几名衙役。
衙役看到这一家子,便乐了,上次在医馆闹事的,就是他们。
“哎哟,又是你们啊,怎么,这次换地方了,那个女的,快别打滚了,我咋每次见到你时,你都在满地打滚啊,咱白凤城不缺扫街奴。”
围观的百姓全都明白了,敢情这几次是衙门的熟人了,能在衙门里混个眼熟的,还能是什么?要么是小偷,要么是混子,总之,不是好人。
为首的衙役也看到了沈文清,他走过去,歪着脑袋看着沈文清:“沈公子?哎哟,你也是个读书人啊,也要点脸面,别一天到晚和这些人胡混,平白毁了自己的前程。”
沈文清面红耳赤,见衙役已经开始拉拽黄二狗了,沈文清连忙为自己开脱:“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可是没人相信了,刘芸嘴里的“好大儿”不就是他吗?
刘芸和黄二狗不就是来替他讨说法的吗?
看热闹的百姓有不少是全程围观的,此时听了沈文清的话纷纷摇头:“还读书人呢,连亲娘都不认了,狗还不嫌家贫呢,他连狗都不如。”
刘芸和黄二狗,被衙役带去了衙门,三个孩子见爹娘被抓走了,全都慌了神。
最大的那个,一把拽住了沈文清的衣袖:“大哥,爹娘都不在,以后我们就跟着你了。”
弟弟妹妹见了,一人一条腿,紧紧抱住沈文清,那架势,就和刚才抱住沈大老爷一样。
沈文清厌烦地想要甩开他们,却发现根本甩不开,三双脏兮兮的小手,把他干净的衣袍抓得又脏又皱。
他想要硬着头皮向沈大老爷解释,却听到咣当一声,沈家众人已经回府,连大门也关上了。
巷子里连沈家的下仆也不见一个,看热闹的百姓冲着他指指点点,沈文清不时听到“白眼狼”、“没良心”这些字眼,他的心,被扎得好痛。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沈文清便一头扎进屋里,三个小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使出吃奶的力气,开始砸门大法。
沈文清被外面的砸门声吵得心烦意乱,他瓮声瓮气地吼道:“你们想干什么?”
大弟说道:“大哥,我们肚子饿了,你拿银钱给我们,我们去买吃食。”
“昨天不是给过银钱吗?这么快就花完了?”沈文清生气,昨天他给了一两银子呢,一两银子足够一大家子吃上十天了。
“银钱在爹手里,爹在衙门里,要不大哥你去衙门把爹换出来?”大弟说道。
沈文清气得直哆嗦,他这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性子全都随了黄二狗和刘芸,又滑又懒又不讲道理,没有一个好东西。
“没钱了,你们要么自己出去讨饭,要么就去衙门里找他们要钱。”沈文清冷冷地说道。
大弟冷笑一声,隔着门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不要后悔!”
门外终于安静下来,沈文清松了口气。
沈文清想起以前在沈家时的日子,哪怕是沈家最艰难的时候,他依然能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家里家外的纷纷扰扰,从来没有影响过他。
可是现在......
沈文清心中更加厌烦,亲爹已经走了许久了,家里的事情还没有料理妥当吗?也该派人来接他回去认祖归宗了吧。
想到亲爹吴士英,沈文清缓了缓,胸中郁闷散去一半,亲爹虽然有孩子,可是却只有他一个儿子,且,亲爹虽然没有沈大老爷的进门名头,可也是有功名的,再说,继母出身官宦,外祖父是京官。
继母膝下无子,等到他回去以后,多多讨好继母,一定要让继母把他当成亲生骨肉。
到了那时,他就有了一位做京官的外家了。
他可以去京城读书,说不定还能进国子监,这么一想,沈文清顿觉神清气爽。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再次打断了沈文清的思绪,难道是那三个小东西回来了?这么快?
“姓沈的,你给老子出来,你弟弟欺负我儿子,你不出来,老子就把你的房门踹烂了!”
沈文清吓了一跳,什么弟弟,欺负谁儿子?
他有心不开门,可是那踹门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看着门就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