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抬起头,看向阴沉的夜空:“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霍明睿……月亮在哪儿?
沈凝就四下看看,啊的一声:“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在床上睡觉啊!我梦游了?听说梦游的人不能被叫醒,会被吓死的,我不想被吓死,我要回家继续睡觉了!”
说完她拔腿便跑……
霍明睿……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霍明睿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耳朵,耳朵有点烫。
沈凝一口气跑回沈家巷子,从角门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她穿着夜行衣,鞋子也没脱,便一头扎到被子里。
抱着被子打了两个滚,然后摸摸自己的脸,哎呀,脸好热,一定是发烧了。
她连忙盘膝打坐,念了一套清凉咒给自己退热……
次日霍明睿去了府衙,调看了十几年来本地所有与厌胜有关的案子,果然便查到了独眼老道害死道观道士的那件案子。
从这个案子里可以看出独眼老道果然如沈凝所说是有些道行的,这样的一个人不会为了一两百两银子,就骗孟氏和孟舅母说已经找到小鬼的。
因此可能还真像沈凝说的那样,独眼老道就是冲着沈凝来的,只不过是假借孟舅母和孟氏之手,压制沈凝的气运。
霍明睿想到沈凝那些超乎寻常,超乎她这个年龄和身份的神奇能力,越发觉得这个猜测没有错。
想到沈凝,便想起昨天晚上那傻姑娘抬头看天时的样子,霍明睿忍不住勾起嘴角,世上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姑娘,当年养父真有眼光……
接下来的两天,沈凝破天荒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晚上也是天一黑便睡觉,一觉睡到天明,其名曰,不能熬夜,否则会变老的。
第三天,估摸着霍明睿已经离开白凤城了,沈凝这才出门。
她真的不是想躲着霍明睿,他们两人驴唇不对马嘴,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她一个老实本分的大家闺秀,和锦衣卫扯不上关系。
沈凝没有去花容记,也没有去逛街,而是直奔胡宝斋。
三儿正在门口玩石子,看到沈凝来了,高兴的上蹿下跳,沈凝拿出一只桃子送给它,三儿接过桃子,还不忘冲着沈凝作揖打千,啃着桃子,跑进去报信儿了。
胡德衣裳来不及穿好便赢了出来,一条胳膊还没有钻进衣袖里,他一边走一边说:“小祖宗,你可算来了!”
眼前这位何止是小祖宗啊,这就是他的财神爷!
“这个月的符不是送过来了吗?你卖完了?”沈凝没好气的问道。
“不是不是,是我,哎呦,小祖宗,你可要救救我啊!”胡德说道。
沈凝找了一张最舒服的椅子坐下,仔细端详胡德的面相:“你看上去也不像飞来横祸的啊。”
再说,胡德如果真遇上什么事儿,为何没让顺儿去府里找她?
胡德快要哭出来了:“没有飞来横祸,是我忽然间有了一个儿子!我……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沈凝来了兴趣:“你命里的确有个儿子啊。”
下一刻,沈凝便听到扑通一声,胡德坐到了地上!
“胡老板你怎么了,莫非是你想给我磕头,没有跪稳?”
胡德哭丧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小祖宗,你别逗我老胡,我年少时请人给我看过,鳏寡孤独残,我占了三个半,虽然不是残废,我也是个多愁多病的身,我命里就没有后代,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我家祖上损了阴德,到我这一代就断了。”
沈凝笑了:“你也说了,是你家祖上损了阴德,但凡是损阴德的,到了在阴间当苦力,比如修河道,修城墙。
这些苦役虽然辛苦,但却是有功德的,只是这功德不能用在他们自己身上,只能给子孙后代,也就是你,你年少时鳏寡孤独残占了三个半,可你家祖宗们给你攒了功德,如今你的命数有了变化,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胡德如梦方醒,冲着虚空拜了拜,又觉得不对劲儿,弯下腰,撅着屁股,冲着地下拜了拜:“列祖列宗保佑,列祖列宗保佑。”
拜完了,这才对沈凝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小祖宗啊,这个儿子来的有些诡异。”
沈凝好奇起来问道:“莫非孩子的娘是只鬼?”
胡德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那是神仙?”沈凝又问。
“这都是哪跟哪啊!”胡德结的直跺脚,私下看看,压低声音说道,“不瞒二姑娘,老胡还是童子之身。”
沈凝……
胡德抱着脑袋:“我家当年快要死绝了,就剩我这颗独苗,当时高人都断定我不能活过三十岁,我能活到现在,不容易。”
沈凝懂了,胡德祖上五代都是挖坟掘墓的,缺德事干的太多,所以到了胡德这一代,就只剩下他一个了,这是天谴,老天爷要断了胡家,胡德如果一心求子,想要留个后代,就是要和老天爷对着干,他也别想活下来。
他改行,隔三差五还做点小善事,既不娶妻,又不生子,还有雷击木令他百鬼不侵,因此他才能活到今天。
“那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凝问道。
胡德愁眉苦脸:“大约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