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儿有些迟疑,没敢去接这一两银子,这位胖太太好像脑子不太正常,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前一刻还在拉着他问这问那,下一刻却连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了。
对了,她还偷东西,现在又要赔银子,这人怕不是失心疯了吧,这银子他敢收下吗?
顺儿求助地看向沈凝,沈凝点点头:“这是这位太太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看到顺儿收下了那一两银子,胖太太终于松了口气,天呐,鬼才知道那只杯子为何会在她的袖子里,现在又被她给打碎了,若是传扬出去,她怕是要被城里那些太太们笑话死。
胖太太又寒暄几句,便飞也似的跑出了胡宝斋。
杨婷依然不动如山,沈凝都要佩服了,这份定力,这份沉稳,这份......
偷东西的是那两只鬼,这本来也怪不到她们头上。
如果杨婷能像那位胖太太,大大方方地挥挥衣袖,再大大方方地赔钱,至少沈凝不会怪她,还会为她善后。
可偏偏这位杨婷小表姨,却就是死不承认,沈凝才不相信,身上多出一只碗,她会不知道?
一件事上看出人品,杨婷这个人,还真是不敢恭维。
沈凝摇摇头,忽然一抬手,抓住一样东西,朝着杨婷扔了过去,大喊道:“蜘蛛!”
啪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打在杨婷身上,杨婷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啪——
一只孔雀蓝的莲花碗掉在地上,摔成几瓣。
“啊,这是前前前朝汪大将军用过的莲花碗,本店镇店之宝,稀世珍品!”
这次开口惊呼的不是顺儿,而是胡德!
他手里还牵着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听到稀世珍品四个字,杨婷吓得用手掩住了嘴巴,她忽然指着沈凝:“是她,是她用蜘蛛吓我,我才把这只碗给摔了的,不能怪我。”
“蜘蛛?哪有蜘蛛?”胡德问道。
沈凝走过去,在地上捡起一物,竟然是一颗葡萄!
哪里有什么蜘蛛,从头到尾,那也只是一颗葡萄而已。
杨婷怔住,不是,她方才明明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啊,好吧,葡萄是紫色的,光线不明亮的时候,也有可能被看成是黑色的。
沈凝把那颗葡萄拿到杨婷面前:“小表姨,你说的是这只蜘蛛吗?”
杨婷脸色不定,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了,二姑娘,我们是亲戚,我知道老太太最疼你,你能不能......”
“你是让我替你赔钱吗?”沈凝问道。
杨婷没有说话,只是泪眼婆娑地望着她。
沈凝......
“这位是我家亲戚,胡老板,要不就让她先欠着?”
胡德免为其难点点头:“好吧,看在沈二姑娘的面子上,就让这位姑娘先欠着吧,也不多,亲情价,一千五百两。”
杨婷倒吸一口凉气,在心里把胡德连同沈凝骂了个狗血喷头,脸上却是一片感激之色,谢了又谢,这才和沈凝一起离开了胡宝斋。
沈冰早就回来了,她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二太太和沈凌。
听说杨婷偷东西,二太太和沈凌......
还没等二太太把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完全消化,沈凝和杨婷就回来了。
老太太不见客,沈凝便陪着杨婷一起来到二房,当着二太太的面,沈凝意味深长地对杨婷说道:“小表姨,我会保密的。”
二太太忙问:“什么事情需要保密?”
沈凝嘻嘻一笑,打个哈哈就走了。
杨婷却对二太太说道:“表姐,我在家里时总听母亲说起表姐,说表姐在沈家处境艰难,我初时是不信的,可是现在......”
二太太想到沈冰说的事,现在再看杨婷那一脸的无辜,怎么看都觉辣眼,恨不能立刻便把她打发走,于是二太太便顺坡下驴:“是啊,我的处境确实艰难,你是不知道,你表姐夫听说我娘家亲戚要来,当时就拉下脸来,今天更是连个招呼也没打,就去了外地,说是去谈生意,可实际上,还不是要给我脸色看?”
好吧,直接就断了杨婷的念想,二老爷不在家,听说你来了,他这才走的,你想见他,没门!
第二天一大早,杨婷便来向二太太辞行,说是晚上做梦,梦到嫡母了,心中挂念,想回去看看。
二太太二话不说,便让人送了杨婷回去。
听说杨婷走了,沈凝笑弯了腰,杨婷恐怕以后也不会再在她面前出现了,一千五百两呢,欠债总要还的。
闲来无事,沈凝放出了那两只爱偷东西的鬼。
两只鬼被关了两日,提心吊胆,这会儿被放出来,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两只鬼恍如隔世。
沈凝对她们非常好奇,这两只鬼显然都是新鬼,也不知道她们生前是做什么的。
沈凝问道:“你们生前不是白凤城的人吧?”
二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又看向自己那被打成蝴蝶结的胳膊和腿,谁也不说话。
沈凝指着瘦子鬼说道:“你是生了怪病,吃不下东西,活活饿死的?”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