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老太太对老太爷的一番谴责,二太太心中惴惴,老太爷不会一生气,把棺材板掀了吧。
沈凝:别担心,老太爷早就投胎去了,这会儿还没进学堂呢,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特意去查过。
所以,老太太想骂就骂吧,反正老太爷也听不到了。
老太太骂了一会儿,心里终于舒服了,这才说起那位武三公子。
武三公子,年十八,已有秀才的功名,貌比潘安,材比宋玉,至于人品,那更是极好的,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不好女色,一门心思都用在学业上。
十八岁的秀才啊,别说是保州,就是白凤城也没有几个,那聂元北贵为案首,可也不是十八岁的秀才。
另外,武三公子虽然排行第三,可这是大排行,他在自己家里却是长子,武家老太爷前几年便去世了,武家早晚都要分家,分家以后,他便是嫡长,是要顶门立户的。
老太太是真的觉得这位武三公子条件不错,值得相看。
可是如果真去相看了,没相中倒也罢了,万一相中了呢?
如果沈武两家谈婚论嫁,过两年要办喜事了,那周睿又找过来了呢?
沈家这就是一女二嫁,闺女的名声没了,沈家也要吃官司。
当然,吃官司也顶多罚银子,沈家掏得起,可沈凝这样嫁去武家,也是抬不起头来的,多少年后,也还要被人垢病。
老太太又想骂沈老太爷了,这老头子,自己拍拍屁股死了,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沈凝很安静,默默听老太太抱怨,直到老太太的心情再次平复下来,沈凝这才问道:“祖母,白凤城里有哪家的老太太、太太是姓武的?”
沈凝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不记得白凤城有哪家姓武,所以那个与武家有关系的,如果也是姓武的,那么十有八九是哪家的女眷。
老太太想了想,又看向二太太:“你记得有姓武的吗?”
武不是小姓,可白凤城里却没有姓武的,就连女眷似乎也没有。
老太太问道:“二丫头,你为何要问这个?”
沈凝便把她对二太太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我就是想知道,是谁这么闲,在中间穿针引线。”
老太太一想也是,武家和沈家已经十几年没有往来了,即使是十几年前,老太爷活着的时候,武家好像也没来过几次,两家并不亲近,又不在同一个地方,武三公子条件那么好,为啥会巴巴地来白凤城求亲?
“你说得对,这事要先查一查。”
当天晚上,二老爷一回来,便被老太太委以重任,谁让你是做生意的呢,你认识的人多,三教九流都有,这事当然让你去查了。
二老爷不辱使命,第二天便查出了结果。
白凤城里和沈家有些关系的人家里,确实没有姓武的女眷,但却有一个和武家有关系的。
那就是聂家太太,也就是聂元北的母亲。
聂家这位太太姓商,保州武家是她的外家!
商太太自幼丧父,其母膝下无子,夫死之后在婆家被妯娌们挤怼,日子不好过,便带着女儿回了娘家,有时一住便是半年,回婆家住上几天,便又回到娘家,因此,商太太算是在武家长大的,与武家人的亲厚远远超过商家。
据说,商太太这些年也没有回过商家,她每次回娘家,其实都是去武家。
听到这个消息,不但老太太惊呆了,就连沈凝也是吃了一惊。
先前是聂家上门提亲,提过两次皆被拒了,现在又是与聂家是亲戚的武家来提亲,且,上场队员比聂家的更胜一筹。
沈凝摸摸自己的脸,她这么抢手了?
因为聂家有个搅家精聂大娘子,再加上聂元北与孟婉的那些事,老太太打心眼里不想和聂家结亲,现在她看好的武家,竟然也和聂家有关系,老太太心情郁闷,这聂武两家怎么就盯着二丫头了呢。
沈凝也觉郁闷,她招谁惹谁了,这聂家还没完了。
躺在床上,沈凝还在想这件事,一道久违的身影从脑海中闪过。
霍明睿,他说看上她了。
自从马蹄山一别,已经快两个月了,那人就像早上的晨露,人间蒸发了。
他身上的伤肯定早就好了,还有利用刘澍害他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查到。
因为武家和聂家的这层关系,就连沈大老爷也觉得奇怪,主动托人打听。
聂家是书香门第,武家也是,既然都是读书人,那就脱不开读书人的圈了。
沈大老爷很快便找对了人,这人曾经做过武家的西席,他告诉了沈大老爷一件事。
原来,武家不但出过进士,还出过一位道士!
那位道士名号出尘子,三十岁时看破红尘出家做了道士,四处云游,行踪不定,直到八十岁才回来,住进武家的一座庄子里,一住便是二十年,如今已是百岁高龄的老人。
这位出尘子,论辈分,是武家前几年过世的武老太爷的亲叔叔,是武家名副其实的老祖宗。
只是出尘子自从住进庄子便没有出来过,逢年过节,也不让子弟前去请安,而武家有这么一位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