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郭大个子和陈铁柱很快便发现,这地窖里还多了很多笼子。
他们便是被分别装进两只笼子,这笼子就像是狗笼子,他们这样的大块头,在笼子里站不起来,只能坐着,一个人就占了一个笼子。
初时,他们在笼子里骂街,呼救,后来嗓子哑了,他们也明白了,喊是没有用的,求也是没有用的,这里是地窖,没有人能够听到,听到的也不会来救他们,而这些道士,既然把他们抓了,更不会放了他们。
他们更加恐惧,不知道道士们抓他们是为了什么。
他们没有钱,身上的那点钱还是道观里给的,当然,现在也不在他们身上了。
他们除了这一身骨肉,就什么也没有了。
地窖里还有很多笼子,渐渐的,那些笼子里全都有了人,都是和他们差不多的乡下汉子,他们相互询问,大家都是趁着农闲,从农村来城里打短工的,也都是在北城门外的山坡上,被一脸善意的道士带过来的。
没过多久,地窖里所有的笼子里全都住满了人。
一日三餐,都有小道僮抬着饭菜进来。
别说,这里的伙食很好,软糯可口的白米饭那是管饱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可比在家里吃得好多了,郭大个子长这么大,总共也没吃过几顿白米饭,现在竟然能够一日三餐,顿顿都吃白米饭,可惜他食不知味。
他们在笼子里,不用干活,吃饭有人送过来,就连便溺也有人给他们收拾。
这可能就是他们曾经梦想过的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便吃,吃了又睡。
可这梦想中的生活,却令他们毛骨悚然。
他们很快便知道,这些道士将他们养在这里是要做什么了。
他们的血!
他们以前从不知道,原来在身上某一处,插入一根小小的竹管,鲜红的血液便会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接满一杯,把竹管拔掉,在伤口上洒上药,血就不流了,第二天取用时,再在伤口上插上竹管,周而复使,直到那伤口溃烂化脓,道士说会影响到血液了,接下来的几天,便不再取用,反正地窖里有很多人,每一个都能取血。
就这样过了一年,从去年开始,他们当中的人便会被单独带出去,这些人带走便再也没有回来。
地窖里的狗笼子空了出来,很快又会有新人补进来。
只要北城门外有人找活干,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被送到这里来。
而那些被带走的人,除了那些道士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终于,陈铁柱被带走了。
陈铁柱临走前对住在隔壁狗笼里的郭大个子说道:“你要是能逃走,也千万别回家,他们知道咱们是哪里人住在哪儿,还会找到咱们的。”
陈铁柱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这一天,终于轮到郭大个子了。
他是第一个被关进来的人,却也是那一批里最后一个被带出去的。
地窖里的狗笼子里面满满当当,那些人惊惧地看着他,他们和他一样,不知未来,不知前路,更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便会死去。
郭大个子被装在口袋里,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便是很久很久。
等他被从口袋里放出来时,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像是山洞的地方,
四周都是石壁,而靠在石壁上的,是一具具干尸。
是的,干尸。
那些人全都死了,却没有被运走,而是靠在石壁上,像活人一样靠在那里。
郭大个子认出了陈铁柱,那个铁柱一般的黑大汉,此时已经干干瘪瘪,像是被吸去了精血。
那些日子,他们虽然日日被取血,可是因为伙食好,所以他们其实并不太瘦,只是有些虚弱。
可是眼前的这些干尸,连同陈铁柱,却全都瘦得皮包骨头。
更让郭大个子吃惊的是,这些人虽然已经变成了尸体,可却并不僵硬。
郭大个子知道,下一个变成干尸的就是他自己了。
郭大个子这样想着,便看到一团影子朝他扑了过来,接着,那团影子落在他的肩膀上,朝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他甚至没有看清那团影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便被咬住了。
那一刻,他能够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奔腾而出,不受控制地被那团影子吸入腹中。
刺骨的寒意袭来,郭大个子晕死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还是在那个山洞里,周围还是那些干尸。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他发现自己也和那些干尸一样靠在石壁上。
他看到了自己的手和胳膊,就和那些干尸一样,皮包着骨头,已经看不出活着的迹象。
他缓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可以站起来,也可以走路时,他又惊又惧。
他已经变得和干尸一样了,那些人肯定是以为他也死了,便没有再管他,可若是被他们发现他还活着,那团影子会不会继续吸他的精血?
说到这里,郭大个子已经完全记起生前的事了,没错,他那时便已经被吸干了,他想起来了。
“说来也怪,那洞口明明有人把守,可我从洞口出去时,那些人却像是没有看到我一样,我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