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凝如同游魂一样独自走在寒桂山下,当然,这只是在常人眼中,但凡有个开了阴阳眼的,就能发现,此时她身边还有两只鬼。
静虚观里藏在地窖里的人,已经被解救出来,有人认领的,就由家人领回家,无人认领的该送医馆的送医馆,该送善堂的送善堂。
根据几名大弟子的交代,衙役们在寒桂山下的药田里,挖出几十具尸骨,这些都是被那双头婴吃干抹净后杀死的苦命人,郭大个子若是没有逃走,也是其中之一。
这些人的鬼魂已经被双头婴吞噬,就连尸骨也做了肥料。
而这些人,至今也没有家人寻找,他们当中大多人,都和郭大个子一样,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活着没人找,死了没人埋。
县衙贴出了告示,三天内来认尸,过期之后,便由县衙统一埋葬。
如今已经过去三日,这些尸体便由县衙统一葬在静虚观后面的一处空地上。
反正这里以前也是乱葬岗,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以后这里就真没人来了。
人是静虚观害死的,把尸体埋在这里也是理所应当。
谁让他们害人呢。
不过,再核对静虚观,以及寒桂山和那些药田的鱼鳞册时,县丞发现了一件事,原来这些地契竟然没在静虚观观主名下,而是全部属于一个叫李宝生的人。
县丞查过户籍,整个时县有五十多个叫李宝生的人,如今还在一一排查之中。
且,锦衣卫在确定静虚观养邪物,而非聚众谋反之后,原本是准备将此案全部移交时县县衙审理的,可是在得知静虚观并不归静虚观所有之后,便又起了疑心,如今时县的县衙里,每天都有锦衣卫出出进进,知县大人的小心肝都快要受不住了,巴不得马上结案,把这些锦衣卫的祖宗们请走,最后以后也别来了,现在听到锦衣卫三个字,知县大人便气血上涌,再这样下去,他离中风不远了。
因此,这个案子各方面进展神速,如今,除了住得较远的几位李宝生之外,其他李宝生都已排查完毕。
这些人,全都和静虚观没有关系,三代以内都没有。
今天晚上,沈凝是来这里做法事的,那些无人认领的可怜人,虽然魂魄已经没有了,但尸骨还在,此事由沈凝发起,自是也要由她来收尾。
沈凝拿出带来的香烛元宝和祭拜用品,在那片新坟上做了一场小法事。
事毕,沈凝走到静虚观后墙外面,现在的静虚观里已经没有人了,除了已经死的,活着的那些都在大牢里。
静虚观的大门上已经贴了封条,盖了官府的大印。
沈凝翻墙而入,她是第一次来静虚观,但是道观的布局大致都差不多,沈凝轻而易举便找到了观主住的院子。
院门上同样贴着封条,沈凝再次翻墙进去,一进去,便看到了她要找的那一位。
只见一个花白胡子的老道正坐在廊下的台阶上,目光呆滞,嘴巴鼻子和眼睛耳朵里,全都挂着长长的血条,沈凝嘴角抽了抽,这死样,不吓人,可是却很恶心。
沈凝指着老道的鼻子骂道:“没有什么本事,还学人家布法阵,那法阵破破烂烂,根本不用本天师出手,一群当兵的就给你撞破了,像你这样不自量力的东西,你若是不遭反噬,那肯定是老天爷眼瞎了!”
轰隆一声,晴夜里一声炸雷,去你的,你才眼瞎!
但凡这种受到反噬而死的,死前便已经法力全无,痴痴呆呆。
这老道便是如此,被沈凝指着鼻子骂,他仍然傻呆呆地坐在那里。
沈凝哼了一声,问道:“那双头婴,你可没有本事炼出来,你顶多就是做些投喂的小活儿,说吧,那双头婴的主人是谁?”
话一出口,沈凝便取下了身后背着的七星剑,青烟和独荒见状,掉头就跑,这天师,怎么一言不合就拔剑啊,吓死鬼啦!
青烟和独荒瞬间便跑没影了,可那老道却傻乎乎不知道逃窜,沈凝把剑尖指向他,那老道的身影立刻变得浅淡,他这才感到怕了,啊啊地惨叫出声。
“说,那双头婴的主人是谁?不记得是吧,那我就让你脑子清醒清醒。”
沈凝手中的七星剑朝着老道的脑袋劈了下来,电光火石之间,老道刹那清明:“出尘子,出尘......”
第二声“出尘子”还没有说完,七星剑便拍在他的脑袋上。
这种反噬鬼,往往只有在魂飞魄散前的一刹那,才会记起前尘往事,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沈凝要的就是最后这刹那间的回光返照,好在这个结果,她还算满意。
只听砰的一声,一片火光闪过,这个生前做下无数恶事,手握数十条人命的妖道魂飞魄散。
看着散落在虚空中的缕缕残魂,沈凝口中念念有词,转眼之间,残魂便消融在空气之中。
沈凝转身走出静虚观,她的目的达到,这个充满罪恶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呆了。
站在静虚观外,沈凝望向远方,保州府就在那里吧。
双头婴和这老妖道一样,全都被她拍得魂飞魄散,那什么出尘子,不遭反噬才叫奇怪。
且,看那供养双头婴的方式就知道了,正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