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沈二姑娘不仅在咱们家里发现了那张符,白家镖局的事也和她有关系?”
武德培不敢置信,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沈家的二姑娘刚刚及笄吧。
如果只是发现了藏在香囊里的那张符,还可以解释为是心细,毕竟啊,如果单美琪心细一点,仔细一点,当时就检查过那只香囊,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说来说去,那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若是白家镖局的事也是她给解决的,那就不只是心细可以解释的了。
白家虽非官宦之家,也非书香门第,可白家是开镖局的,保州府的大户人家,多多少少都和他家打过交道,武家当然也是,因此,白总镖头前阵子出的那些事,武德培也有耳闻,沉稳如山的中年汉子,忽然就闹出一堆荒唐事,现在一想,可不就是鬼上身吗?
汪氏心有余悸:“这沈家也是出过进士的人家,怎就让姑娘去学这些东西了呢?这和神婆也没有区别了吧,唉,好在这门亲事没有谈成,否则真要娶个神婆进府,以后这日子就别想消停了。”
武德培瞪了汪氏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那沈家真会送女儿去学这个吗?”
汪氏眉头一动:“难道不是?那她是怎么会这些的?”
武德培叹了口气:“天生的!老祖宗说了,沈家有大功德,所以那福运奇女,才会投胎到沈家去!老祖宗说是这样,那肯定就是!都是那柳二先生沽名钓誉,否则怎会让那姓周的抢了先机。”
当年,京城的柳二先生算出此女天生带煞,是天生的丧门星,别说是沈家自己了,就连那些和沈家沾亲带故的,也要退避三舍,生怕那丧门星的霉运沾到自己身上。
武德培懊恼不已,说起来,他和沈家还是有些渊源的,沈老太爷去世时,武家还派人去送了帛礼,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这沈二姑娘刚刚出生,沈家正是最艰难的时候,若是那时对沈家施以援手,两家便从此走动起来,早就成了世交,也用不着像如今这样,还要托了柳家去说项。
想到那不成器的柳家,武德培便想起自己那个嫁到白凤城的表妹。
沈家不同意这门亲事,一半是因为那个生死未卜的周睿,还有一半的原因,便是表妹家的那对儿女了。
枉他以前还看好聂元北这个外甥,可是后来没想到,聂元北竟和一个女犯人搅和在一起,还因此得罪了沈家。
见丈夫面色不虞,汪氏越发不解:“哪怕这位沈二姑娘真的嫁进咱们家,咱们总不能指望她去捉鬼吧?”
“你......”武德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女人怎么越老就越笨了呢?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但是武德培素来以君子自居,于是他便耐心解释:“此女乃大气运之人,那沈家不知做了什么,才换来这么大的功德,让此女生在了他们家,我听说,那沈家听信了柳二先生的话,将此女关了起来,此女被关了多少年,沈家便倒霉了多少年,真是空有宝山而不自知,可自从此女被放出来,沈家的好事便一件接着一件,就连十几年前的官司也能打赢,这是什么,这就是气运,沈家的气运来了,这气运都是这位沈二姑娘带来的。”
汪氏似乎听懂了,可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解:“可是我听说商家表妹说过,那沈家原本有位长房嫡孙的,可现在连这唯一的骨血也没有了,是替别人养的儿子啊,这沈家哪里有大气运,分明是要断子绝孙的霉运啊。”
武德培冷哼,要不怎么说这女人蠢呢?
“你怎么连这个也看不出来?如果没有这位沈二姑娘,沈家现在还在替别人养儿子,无论沈家有多少家业,以后也全都要落入别人手中,可现在呢,那个假货被沈家赶出家门,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沈家保住了自己的家业。而且,我可听说了,那沈家的二太太已经有了身孕,说不定这一胎就是男丁,那样一来,沈家赶走一个假的,却迎来一个真的,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沈家嫡子,这不是好运是什么?再说,如今沈家已经转运了,那么这个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汪氏吃了一惊:“什么?沈家二房的太太有了身孕?我听柳太太说过,那董氏已经十多年没有开怀了,三十多岁的人了,现在怎么就说怀上就怀上了呢?”
“是啊,你现在总信了吧。只要沈二姑娘嫁进我们武家,从此便是武家人了,老祖宗说了,只要把沈二姑娘娶进来,他自是有办法,把沈家的气运转到武家来。”
其实老祖宗说的不仅是这几句,只是武德培不想告诉汪氏,免得这女人泄露出去。
老祖宗说了,武家会有大劫!
当年,老祖宗之所以会回来,便是算出武家要出大事,他处心积虑,排兵布阵,才让武家一次次转危为安,可是那隐患却仍然在,老祖宗能做的,只是拖延时间,寻找让武家转运的良机,而现在,这良机已经来了,沈家的那个福星出来了。
老祖宗便是算出气运所在的方向,让人去打听,才打听到沈家,可惜武家还是晚了一步,沈家女早就订亲了!
想到这些,武德培长吁短叹,老祖宗毕竟已经是百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