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秋交会。
角落。
张建华盯着张建国:“建国,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这事我真的不知道。”张建国也是万万没想到。
张建华一下就急了,什么看热闹,无论多少钱,先给自己厂备一台,这东西他知道,一看型号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
那边记者还在提问,有人来到了张建国身旁,身上挂着对外贸易交流中心的牌子,这位小声说道:“张厂长,白厂长让我告诉您,赶紧离开,立即回京兆。这里的样品机器安排厂里可靠的人拆解运回去就行,现在就走,立即走。”
“恩,走。”张建国想到当时自家被送礼的人围着,连家都不敢回的恐怖。
没一点犹豫,连行李都不要了。
让京兆机床的人帮自己收拾,跟着交流中心的人直奔火车站。
白昊走不了,他还要办一个小小的酒会,然后送走了外宾们,这才能找机会离开。
不得不说,对外贸易交流中心的人还是有办法的。
等许多人反应过来,京兆机床厂厂长张建国在秋交会的时候,张建国已经躺在火车上。白昊是要给张建国整个包厢的,张建国死活没要,有个卧铺他就感觉非常好了。
他怕人说闲话。
怕说自己的,也怕有人说白昊的。
火车走了大半天之后,天快黑了。张建国去接杯热水的当空,看到一对小夫妻正在火车连接处铺被子,有个三岁左右的孩子被包的很严实。
这时,有一个列车员过来了,看了一眼后就说道:“打地铺去硬座车厢,卧铺车厢这里不允许。”
“同志,娃,病了。我们从羊城给娃看完病,那边实在太挤了,还有人抽烟。”那个母亲一脸的憔悴,显然这些天是累坏了。
列车员也很无奈:“今不行,平时我都可以装看不见,今天这车厢里有外宾。”
没办法,那对夫妻起身,男的在收拾被子和行李,女的紧紧的抱着孩子。
张建国想都没想到,拿出自己的车票:“我的票让给你,带娃去卧铺上睡吧。”张建国说着就把票递了过去,这时,却还有另一张票也递了过去。
一个外国人。
张建国,英语单词量已经涨到四百至五百左右了。
倒是能说几句。
列车员一听,这两夫妻夜里三点左右就到站了,外宾都让铺位,倒也作个顺手人情。
同时,也没有把张建国和这个外国人赶出卧铺车厢。
两节车厢连接处,张建国拿出花生米、酒,还有一只上车前交流中心工作人员给准备的羊城白斩鸡。
喝两杯。
借着自己四百多个单词量的漂亮国语水平,倒也能和这个外国人聊几句。
很快,张建国知道这个人祖上是西方大洲马车夫王国的人,然后祖母是吕宋当地人。也是参加了羊城秋交会的,他想采购一些用于织麻的机器,但在羊城秋交会上并没有看到自己满意的。
漂亮国与倭岛的产品太贵,而且吕宋的工人手艺粗,太精细的设备玩不转。
有人介绍说,夏国豫州商都有家厂,虽然规模不大,但可能他想要的那种小型麻织机器,所以他打算去看看。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张建国的漂亮国语水平只能勉强交流几句,若不是去过漂亮国几个月,怕是这会都不敢开口说话。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关于机器的话题上了。
张建国认为,东西好不好,耐用、好用、简单用,这才是最实在的。
但这个吕宋人就认为,精细才好,虽然需要复杂的保养,但高级。夏国的机器不行,差的远,就是图个便宜。
两人争了足足两个小时。
凌晨,那对夫妻下了火车,连声道谢。
次日,张建国想来,心里不舒服。
继续争。
但遗憾的是,没争多大一会,商都站到了,这个吕宋人下车离开。
张建国坐在车上,越想越感觉不痛快。
突然用力一拍床铺:“不对,让这个吕宋混子绕进去了,他之前似乎说过他们的工人手糙,用不了精细的。这还能说我们夏国的机器不好,我们的机器简单、易用。”
痛苦。
张建国内心真的是无比的痛苦。
不是因为吵输了,而是自己这漂亮国语水平太次,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想要讲的发挥出来。更可恶的是,连吕宋人都敢说我们夏国的机器不好。
不行,这个不行。
张建国越想越感觉不是滋味。
翻开包,拿出词典,然后准备了一张纸,开始研究。
一直到京兆车站到了,张建国已经写出足足有两千个单词的一套理论,他心里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