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刚从县政府那儿回来,四百多万,相当于茂城一年的生产总额,要转变成现金,对茂城来说压力有点大,也需要时间准备。
刚进门,电话就响了。这里不像省城,有个内线秘书之类的,就这一个号。
“喂,茂城洁神。”梁欢接起电话道。
“梁总,这么干,太不地道了吧?”电话正是张莉莉打来的,她听出了梁欢的声音,质问道。
梁欢可没听出张莉莉来,心说这谁啊,道:“你打错电话了吧?”
“没打错!”张莉莉火道:“梁总,从我嘴里套出消息,然后派人来捣乱,你就这么做生意的?”
张莉莉!
梁欢终于知道对方是谁了,尴尬笑了声道:“张姐啊。怎么叫我在你嘴里套出消息呢?金鹿的资金情况,可是你告诉我的啊,我可没求你吧?”
张莉莉气得不行,低吼道:“梁欢!你就是个伪君子!你趁我空虚受伤的时候故意接近我,得到了你想得到的,然后你就翻脸不认账了,我恨死你了!”
梁欢听得眉头直皱,就见了一面而已,谈得上恨吗?再说了,怎么叫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这话听着太别扭。
“张姐,咱们都是萍水相逢,不必太过在意,你也没失去什么,我也没违背自己,好吗?”梁欢提醒道。
张莉莉哼了声,道:“都说你手腕高超,我倒觉得你耍赖的本事比谁都大!”
梁欢无语了,这娘们开始胡搅蛮缠了。
“张姐,没什么事我先忙了。”
“别挂!梁欢,赶紧把你的人弄走,要不然,后果你可要自己承担!”
“什么人?”
“装什么糊涂?你敢说门口这些散户没你的人?”
梁欢笑了,道:“打铁还得自身硬,金鹿不兑现白条,跟有没有我的人什么关系?就这样。”说完,梁欢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忙音传来,张莉莉急吼道。
真给老娘挂断了!
张莉莉气得再次打了回去,不成想,梁欢那边直接给挂了。
混蛋!
张莉莉骂了句,她觉得,梁欢即便跟她对骂几句,也比不理她强。
梁欢挂断电话后,咧嘴笑起来。他还担心金鹿那边没有起来呢,张莉莉这一打电话,相当于通知了他,二皮成功了,金鹿有大麻烦了。
给徐书记打电话,该一起行动了。
拨通电话,徐书记亲直接的电话。
“我是徐向东。”
“徐书记,我梁欢。”
“啊,梁总,有事?”
“徐书记,那事儿成了,赶紧行动吧。”梁欢道。
“嘶……”事到临头了,徐书记开始犹豫起来了,道:“梁总,我觉得这有点落井下石了,咱们和东台县毕竟是兄弟县,搞僵了不好。”
“哎哟,我说徐书记啊,您上火的时候忘了?被东台当羊毛薅的时候也忘了?就这样当个沉默的羔羊,明年再任它继续薅?您要是不行动,我接下来的振兴经济的计划根本行不通!”梁欢急道。
“对对对,我这就给下面发通知。”徐书记如梦初醒,点头道。
“我等您好消息。”梁欢挂断了电话。
徐书记的加入,让整个事件更加没有回头的可能。当下,去东台金鹿兑现白条的,大部分是金额比较大的一些散户。还有很多手里只有十几张白条的没有去,这些人最容易摇摆。要也行,不要也行,只要把最后这些人怂恿起来,那金鹿就好看了。
中午的时候,茂城各乡镇接到了县里的命令,此命令只是一个口头的形式,没有出具任何书面文件。
命令是这样的,东台金鹿工厂倒闭了,各乡镇快速清理村民手中的白条,尽快兑现!
直接说倒闭,够狠吧?
镇上的大喇叭开始喊起来,东台金鹿工厂倒闭了,各位老少爷们有打了白条的,赶紧去兑现,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一喊的效果,远比任何渠道都强。有些打算第二天去东台的,连饭都顾不上吃了,急匆匆出门往东台县赶。
万人空巷的一幕出现了,各乡镇上人流如织,汇聚到国道上,形成绵延不绝的人潮。
此时的郑朝硕还在硬抗,他不认为这些农村老巴子能坚持多久,过个一天两天,自己坚持不下去就走了。等事儿一缓,再向总公司申请点钱发下去,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何平等人拿到了钱,没有任何笑脸。忙活一个月,到手的钱少了三分之一还多,油钱、人工全搭进去了,基本上等于白忙活。
几人拿到钱后,问候了几遍郑朝硕的祖宗,然后出厂。
大门打开,望眼欲穿的村民们你推我挤的张望着。
二皮一看是刚才进去的几个人,立马过来递上一根烟道:“哥几个,拿到钱了?”
何平等人接过烟吸了一口,闷声道:“嗯。”
“几位大哥是皂荚贩子吧?”
何平看了眼二皮,又看看乌压压的人群,再想起郑朝硕是怎么对他们的,心说何不趁此时来个添油加火,让姓郑的好好享受一下?
“对,我们就是皂荚贩子,告诉你们啊,也别等了,金鹿把钱都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