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对于当下的人来说,还没代表着好运。
思想守旧,故土难舍。
搁现在,要是有块地被某个大企业看上了,全村高兴还来不及呢。
老头挥舞着鞭子,往外驱赶着梁欢等人。
“嘿,大爷,别动手啊,这是好事儿,等拆了,你们遗留的问题都能解决了。”招商局的人挥舞着手臂道。
“滚!俺不听恁这一套。”老头气愤的喊着,吐沫从黑漆漆的嘴巴里喷出来。
“梁总,要不然咱们先回去吧。”招商局的人劝道。
回去?
不行。这么好的地方,不能就这么回去,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梁欢知道,招商局的同志更希望他在市郊区建厂,毕竟是一千万以上的投资,放在市里更有面子。而且,地方税务方面,也不用归庆州地方税务管。
不错,红星农场属于庆州管辖范围之内。
“不急。”梁欢说完,等放养的老头安静下来,掏出一盒烟走过去,道:“大爷,累了吧,抽根烟。”
老头跟看敌人一样,白了眼梁欢,没有伸手。
梁欢毫不介意,自己点上一根,道:“大爷,您是农场的社员?”
老头不说话。
“别这样看着我,我是来帮助咱们的。您老多少年没领工资了?”梁欢问道。
“快十年了。”老头闷声道。
梁欢笑着点头,愿意说话就好啊。
“是不是单位亏损,没钱给你们交养老金,所以你们还不能退休?”
老头看了眼梁欢,道:“嗯。”
还是那句话,能用钱办到的事儿,都是小事儿。
“我来投资,会把你们所有人的工龄买断,到时候该领钱的领钱,该退休的到时候自动退休,您说这不好吗?”梁欢笑道。
老头听后,眼睛里的厌烦之色少了许多,问道:“那俺们的孩子呢?”
说到这里,就牵扯到一个当下的问题。
八七年,你父辈是职工的,退了休,你可以接替你父辈的岗位上班。
老头的意思很明白,给我们交退休金,孩子也得接替自己的工作岗位,到时候孩子也能退休养老。
“上班问题是吧?小事儿,等我建了厂,让您的孩子来上班。现在不是实行合同制嘛,咱们也签合同,跟您老没什么区别。”梁欢道。
老头听完,突然冷笑一声,道:“哼,以前来的也是这么说的。要建什么大厂子,把俺们和孩子们的工作都安排了。结果呢,你看看!你看看~”
老头指着农场破败的围墙道:“就是为了骗俺们围墙的砖。把墙拆了,砖运走了,人见不着了。”
梁欢抬头看去,果然,上百米的围墙几乎被拆光了,只留了一地的石灰粉末,砖头都没有了。
“是够缺德的。”梁欢点头道。
“大爷,农场还有多少住户?你们平时靠什么生活?”
老头叹口气,道:“有六七十户吧。还能靠么啊,种地呗。要不是农场还有这片地,我们正式社员怎么办。就这点地,还让村里给占去好几十亩,弄了个农机公司。”
梁欢看了眼远处的农机公司,心里有数了。
“农机公司没给钱吗?”
“给谁钱了?农场都没人做主了,村里支书说给上面了,来一群人就把地给圈走了。”老头抱怨道。
强占啊~
梁欢一挑眉,要是这样,那还真好说了。
“大爷,我能去农场看看吗?”梁欢问道。
“看去吧,反正现在也没当家的了。”老头说这话时,显得很是无奈。
“谢谢啊。”
梁欢点头一笑,向后面招商局的同志挥挥手,率先走进了红星农场院内。
招商局的同志很郁闷,他们不理解梁欢为什么非要选择这里。
市郊有几块不错的地段,归属权清晰,就是小了点。红星农场都多少年了,就是个谁都不愿意碰的烂摊子。
梁欢非要选择这里,他们也没办法,只能跟着进来。
从公路上看红星农场是一个样,进来之后再看,是另一个样。
农场里面,建筑物间隔错落有致,一看就是同时期修建的,而且是设计好了的。
每座房子里都有住户,房门前的过道里修了做饭的小厨房,有的在门口还搭建了鸡窝,看上去有些脏乱不堪。
见到梁欢等人进来,几个脏兮兮的小孩子,流着黄鼻涕,手上拿着馒头,站在家门口好奇的张望着。
在农场的中间,有一个大房子,房子周围,堆放着许多木质的农具,许多农具的刀头上,还沾着秋收时的泥土。
这里像是以前开会的地方,就是生产队时期的那种。房门口还有一根光秃秃的旗杆,大门上方,有用水泥写地几个大字。
‘学习大寨精神,不怕苦、不怕累…’
相当有历史感啊。
梁欢打量了眼这大房子,不由得感叹不已。
房子上的窗户、门全没有了,一看就是让人给偷走的。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真没人管理这里。
叹了口气,他想起小时候,父母下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