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拿出洗洁精的配方，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刘贺卷走了洁神超级工厂的工人，熊猫拿到配方是早晚的事儿。
既然对方已经有渠道获得，为什么不这时候送呢，还赚个人情。
梁欢给出的条件，无比优厚。单就原料的价格来说，就能解熊猫的燃眉之急。
田华听后，也真的动心了。他看了眼其他人，所有人的态度都不再是敌对了。
“田总，可以考虑一下。”顾总道。
田华看了眼对方，微微一笑，对梁欢道：“看得出梁总是带着诚意来的。这样吧，我们研究讨论一下，过几天给您答复，如何？”
梁欢眉头微皱，他可知道国企的办事效率。但话说到这份上了，又是求着人家的事，你还不能催。
“好吧，那我先告辞了，静等田总的好消息。”他站起来，跟所有人握了个手，开门走了。
梁欢走后，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许久，田总才道：“大家发表一下意见吧。”
没人说话。
这个时候，领导让你发表意见，千万别做出头鸟，因为你没摸清领导的意思。
顾总沉思良久，道：“田总，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洁神的佳洁士牙膏，单支的零售价达到了四块五啊！比咱们的宗华牙膏，贵了两块多。这其中的利润，是非常惊人的。”
“和洁神合作，传出去虽然不太好看。但是，我们能学习洁神的技术配方，更新我们的产品。”
“除了这些，我们可以和梁欢多接触一下。洁神现在的产品，包装设计上，很有新时代的感觉，一些年轻的消费者非常喜欢。我们也可以跟梁欢学习一下营销方面的经验，为我们今后的……”
“还有谁发表意见？”不等顾总说完，田总就道。
顾总被打断，眉头紧皱的叹了口气，咽下了喷薄欲出的话。
他不知道，他说得虽然都是实话，也是熊猫接下来发展的方向。但是！他忽略了田总作为熊猫的领导，不喜欢听见任何人说洁神如何好。在田总看来，这是媚外的行为！
田总打断了顾总的话，底下人一看就明白了。
“我简单说两句。”
马屁精王总立刻道：“我觉得，就算洁神把所有产品的配方拿来，咱们也不能给他代工！”
“洁神是什么？国内日化业第九，全国有几个做日化的？他就是个倒数第一。咱们是谁，日化行业的龙头企业，让咱们给他代工，那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看着吧，咱们要是同意代工，梁欢这小子得满世界宣传，踩着咱们上位！”
田总边听边点头。
王总似乎受到了鼓舞，接着道：“我觉得田总的态度是最有远见的。他一定是想到了今后，我们兼并洁神时，洁神所有的配方都是我们的。那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答应他呢。”
“他早晚是我们的啊！”
田总听得笑起来。
“刚才梁欢说原料的问题，咱们是国企，缺那点钱吗？不缺！王总常常教育我们，做人要有骨气！现在，就是讲骨气的时候。大男人还不为三斗米折腰呢，何况是一个企业。”
“对，王总分析得太对了。”
“嗯，不愧是田总教出来的，有道理。”
其他人一看王总的态度，立马就明白了，随声附和道。
“都是田总教育得好。”王总立刻来了招乾坤大挪移，顺道又拍了个马屁。
顾总沉闷不语，说的都是些什么！能不能谈点有建设性的话！
不合作，自大，你倒是有别的办法啊。..
田总让大家安静下来，道：“这些都是次要的。咱们熊猫发展了多少年，才面向全国市场。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我们经历了多少事儿，才有了今天这样的规模。”
“诚然啊，梁欢给的条件很有诱惑力。但他付出的，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而他得到的是什么？是我们上江熊猫发展这么多年来的成果！”
“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不能够因为一些小恩小惠，就失去了格局，将这些年发展的成果与他人共享。他洁神不是很火吗，那就让他自己应付去。应付不了，那是他的事，后果也应该由他自己承担。”田总道。
“领导就是领导，一针见血，比我们强多了。”
田华说完，王总几个人带头鼓掌，纷纷叫好。
顾总也跟着鼓掌，面无表情。
市场经济了，不能再端什么架子了。洁神来到上江后，熊猫的弱点显露无疑。应该放下架子，向后起之秀看齐，才能长久地发展下去啊。
“行了，散会。”田华说完，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他既没表态，也没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熊猫给洁神代工，是不可能的了。
梁欢知道希望不大，但依旧期盼着。毕竟，能达到市场需求的，眼下也只有熊猫的宗华公司了。
电视墙在晚间依旧开播，几百台电视同时亮起的时候，外滩的台阶上，传来阵阵呼声。
照例，洁神先播放了自己的广告。不过这一次，广告之后，电视墙转播了新闻联播的画面。
半个小时后，新闻联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