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吃什么？”
“啧啧，不是我说你，我觉着你要是娶上媳妇儿，肯定是个妻管严。假如那丫头让你上交所有的钱，你也给她？”
他这个问题让陆昭衍反倒是诧异了起来，“这不是应该的？”
呃，铁牛噎了噎，“不是，你难道一分钱私房钱都不给自己留，全给她？”
陆昭衍苦涩地嗤了声，“如果她是我媳妇，别说钱了，命给她都行。”
“啥？”铁牛难以置信，随即一脸感慨，“我看你是没救了！我说以前也不是没有姑娘喜欢你，也没见你像现在这样啊，跟着魔了似的。”
说到以前的姑娘，陆昭衍神色冷了冷。
铁牛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到了不该说的事，那估计是衍哥这辈子都不想再提的，连忙说：“衍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陆昭衍沉声说：“她不一样。”
铁牛笑道：“是是是，她是你心目中的仙女，好得不得了，谁也比不上她。”
陆昭衍没再说什么，只是垂眸看着自行车。
她当然好得不得了。
对他而言，她就像是天上的月，他却是地上的泥。一个光洁美好，一个肮脏不堪。他对她，除了仰望膜拜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把自行车拿给乔荔之前，陆昭衍还拿了块干净的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直到一点灰尘都没有，这才推着车朝牛棚的方向过去。
走到这边的时候，还没靠近门口，他忽然隐约听到乔荔的声音从牛棚里传出，“爸，你还真给我找对象了？”
陆昭衍没想会听到这么一句，不由得怔了怔。
乔建业是昨晚上到家的，担心媳妇孩子在牛棚住不好，特意又请了假回来看看，还带回来不少吃的用的。见她们都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这两天新房子也该建好了，他得再找人做些家具啥的，一家子尽早搬进去。
刚才跟乔荔聊了聊房子的事儿，他就提到了相亲。
见乔荔一副惊讶的模样，他忍俊不禁，“为啥这种表情？荔荔，你也到嫁人的年纪了，是时候找个对象了。我有个工友的儿子，今年二十三，长得还可以，工作也体面，是公交车售票员。我觉着你们年龄上挺合适，要不见个面？”
乔荔有点尴尬，她那天说相亲，只是唬唬陆昭衍，并不是真的想要相亲，谁知道她爸真给她找了个男的？
在见过了大佬的盛世美颜之后，不管是什么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了。
乔荔干笑了声，“爸，我现在只想先把生意做起来，说不定还要考大学，不想这么快结婚。”
考大学？
乔建业愣住，从没想过闺女会有这样的想法，她都没念过书，也就何秀兰教过她认字和数学，但是跟正儿八经上过学的人可比不了，哪里是考大学的料。但是，现在闺女是个有主意的人了，他也不好打击。
如果她真要考，那就让她考好了，现在还是得说说相亲这个问题。
乔建业为难道：“可是，我答应人家了。要不你就见个面，如果觉得不合适就算了。”
何秀兰掩嘴一笑，跟着说：“闺女长大了始终要嫁人的，去见一面也没啥，说不定就看上眼了？”
“是啊，荔荔，你也不想让爸难办吧？咱都答应了。”
乔荔无奈，“那好吧，我去见见。”
见一面也没什么大不了，她有的是办法让对方看不上她。
外面的陆昭衍则是心底一沉。
她答应了，真的要去相亲？
乔荔喝一口红薯粥，想起什么，又问：“爸，你跟那人定的是什么时候？希望不要妨碍我做生意，我现在一天就能赚好几块钱，不能被男人给影响了！”
乔建业又笑起来，“放心，我考虑到了这点，所以定在明天下午，在镇上一个小饭馆见，咋样？”
乔荔点点头，“行。”
乔建业心情很好，“明天记得打扮得漂亮点儿，穿爸给你买的新衣服去。”
陆昭衍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确定她真的要去相亲，来之前那颗火热的心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就这样熄灭了，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
牛棚附近时不时有人经过，担心被人发现他在听墙角，又怀疑他跟那丫头有一腿，会损害她的名声，尤其是她准备要相亲了，名声就更为重要，他只能暂时转身离开。
陆昭衍直接去了新房子那边，将自行车放在一棵树下，铁牛瞧见了之后奇怪地问：“衍哥，你这自行车咋没送出去，那丫头不在家？”
“不是，我没送。”
铁牛一怔，“咋了？”
忙活了一晚上，早早就去找人家了，结果没送出去，难不成是被拒绝了？
陆昭衍情绪低落，“她要相亲了。那男的工作体面，有钱，这门亲事要是成了应该会给她买的。”
“相亲？”铁牛瞪大眼，“男方条件还很好？衍哥，你确定不出手，晚了她就要被别的男人给抢走了！我敢保证，你要是不跟她坦白你喜欢她，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陆昭衍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一旁堆得高高的瓦片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