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人一脸沧桑,按下打火机,叼着烟凑近火苗,哆哆嗦嗦地吸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脸上顿时多了一丝满足。
他摇下车窗,紧靠座椅背,对着窗外缓缓吐出一口浓烟,整个人紧绷的身体都松了几分,像是泄气的皮球。
“还能怎么办?”渔人目视窗外,低声感叹,“薛林死了,糖水公司那些高层都联系不上,多半也都死了,姜家和魏家两家也被打残了,整座城市都乱成了一锅粥,我们这种小人物能做得了什么?”
“老大,是不是要变天了?”
“说不准,就看面具怪客能不能活下来吧。”
在来这里的路上,两人就通过车载收音机得知了鱼鳞城发生的事。
在得知那个神秘人就是面具怪客后,渔人着实震惊了许久,随后则是无穷无尽的后怕,他没想到自己能从那个恐怖的家伙手里活下来。
那之后发生的事,更是让他头皮发麻。
“连城主都死了……”
看着车外白茫茫一片,渔人心里也多了几分茫然。
他只是个做销售的,在这种大人物的争斗中,脆弱得像是雨中浮萍,只能随水漂流。
“嗡——”
“嗡——”
他衣服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渔人脸色微变,急忙拿出手机,发现是个陌生来电。
是面具怪客吗?
他立即按下接听键,谨慎地问了句:“喂?”
“渔人,是我,任俊,我们之前在会议上见过。”
电话对面的人开门见山,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渔人惊讶:“你还活着?”
“是的,糖水公司就剩我一个管事的,别的都死了。”任俊直言不讳,“我用了点手段,暂时拿到了那些死人手里的部分股权,现在我已经有了51%的股份,整个公司由我说了算。”
“面具大人叫你联系我的?”
“没错,直接开车来中心广场,在姜氏集团的大楼下面停下,然后来顶楼,我们要跟新任城主大人聊点事。”
“新任城主?”渔人疑惑,“这么快就有了?”
“是姜治,姜雄的侄儿,你来了就知道了。”
“好!”
渔人挂断了电话,悬着的一颗心也慢慢放下了。
他有预感,自己以后的人生可能要走上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了。
“开车吧。”他吩咐道。
“老大,去哪儿?”
“姜氏集团的大厦。”
得到消息,小弟没有多问,立即把手里的烟丢出窗外,发动引擎。
这辆老旧的面包车又一次晃晃悠悠地启程,在清晨的浓雾里穿梭,速度不快不慢,驶过破破烂烂的南城区战斗区域,车轮碾过无数玻璃与钢筋水泥的碎块。
在小半个小时后,面包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姜氏集团的大楼下。
“在车里睡一觉吧,饿了就自己出去买吃的,身上有钱吗?”渔人问道。
“有的,还有点钱。”
“好,要是我今天一直没下来,就不用管我了,去找个干净的活计。”
说完,渔人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昨天那件事之后,两家的所有业务都暂停了,大楼里冷冷清清,看不到几个员工。
他径直走到高区电梯旁,搭乘电梯往上,缓缓靠近顶楼。
渔人暂时没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如果任俊要杀他,没必要把他叫来这里,直接安排人在半路把他干掉就行了。
“叮——”
电梯门开了,入眼是奢华的顶楼房间。
大大的落地窗在电梯门对面,走出电梯就能俯视整座城市的繁华。
许多有钱人都喜欢在市中心地段的高楼里买下一个大平层,以此来清晰感受人与人之间的真实差距。
在清早上班时,这座城市的多数人都会忙起来,为了那点钱奔波劳累,在城市间像是可悲又可怜的蝼蚁。
而另一些人则会躺在高口靠窗的浴缸里,身旁是佣人送来的早点,房间里的古典唱片机放着战争前的老旧音乐,再看着下面忙碌的蝼蚁们,那种舒适之感油然而生。
权利与高贵,就是这样对比出来的。
“渔人,我的朋友,你看起来很疲惫。”任俊迎了上来,“你的伤势怎么样?不碍事吧?”
“还好,都是些皮肉伤,没伤到内脏,打了两针治愈药剂,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一想到苏夏的折磨手段,渔人就感觉那些受伤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
如果同样的事再来一次,他会当场滑跪,不带一秒犹豫的,不管苏夏问什么他都会说。
“这位是姜治姜先生,也是新一任的城主。”任俊拉着渔人,为他热